所有的遗旨遗诏都立好了，齐王也被他削了爵位，打发去了封地。

    整个京都和皇宫都被扫清，他甚至想要提前让位给雪涟宸。

    深夜。

    雪松胤依旧在奋笔疾书地写着奏折。

    突然一道黑雾飞来，雪松胤顿时一惊：“是谁？”

    一个黑影从黑雾中缓缓走出来，那人黑衣黑袍，脸上还戴着黑铜面具，雪松胤看不清他的脸，却是认得他下巴上的那颗痣。

    “是你！”雪松胤惊得三魂去了两魂半，抖抖索索地看着那黑袍人，“你是南齐太子？”

    他下巴上的痣，他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南齐太子，可是他为什么还活着？

    黑袍人飘到他的桌案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很意外吗？”

    嘶哑的声音如砂轮一样磨过他的头皮，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雪松胤颤抖着声音：“你没死？”

    “不，本尊不能死，本尊若是死了，谁来找你们报仇呢！”黑袍人兀地伸长手臂，掐着雪松胤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雪松胤被掐得涨红了脸，喘不上一点儿气，他红着眼睛愧疚地看着黑袍人，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黑袍人没有半点欣慰，反而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你觉得本尊会原谅你。”

    “不是。”雪松胤连忙憋着气，哑声道：“我没想让你原谅朕，朕只是想在临死前表达自己的歉意。”

    不仅是他，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同样也像魔鬼的烙印一样，永远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一辈子都在噩梦中忏悔。

    他错了，先皇错了，北川错了，东秦错了，他们都错了。

    如果时光倒流，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绝不会再做那样残忍的事情。

    “道歉？”黑袍人突然狂笑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雪松胤，“你给本尊听好了，本尊不接受，本尊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哪怕你们下了地狱！”

    黑袍人说着手上兀地用力，雪松胤的脖子给挤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地上滚了下去。

    雪涟宸从屋外冲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父皇！”雪涟宸身体僵硬，一步步走到雪松胤的尸首旁跪下：“父皇……”

    雪涟宸抱着雪松胤没头的尸体，哭得声嘶力竭。

    黑袍人没有离开，就那么站在黑雾中看着他。

    雪涟宸哭了许久，才抬眸看向黑袍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杀我父皇？”

    雪涟宸眸子通红，死死地瞪着黑袍人。

    黑袍人一下飘到他面前，抬手噙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你不像她。”

    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嫌弃。

    雪涟宸猛地将他的手挥开：“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娘？”

    雪涟宸眯眼看着黑袍人，他现在几乎能确定这个一定也是南齐的幸存者，不然不可能知道他娘。

    黑袍人冷笑一声，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袖子一挥，便将人卷进黑雾带走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风肆野和云初凉都不知道，还是赫连菲找来。

    感应到房间有人，云初凉便让风肆野出去了。

    赫连菲一看到风肆野，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殿下他不见了。”

    “什么？”风肆野倏地皱眉，“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晚上。”赫连菲焦急道：“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不过皇上是昨晚死的，殿下应也是昨晚被抓走的。”

    “你们皇帝死了？”风肆野惊愕地看着赫连菲。

    “是。”赫连菲有些哽咽，“皇上死了，死在御书房，尸首分离，那人将他的脖子都给捏爆了。”

    听到雪松胤这么残暴的死法，风肆野眉头皱得更紧了。

    看来那人对雪松胤的怨念很深，不如不会知道他快死了，还特意来杀他一趟，还是这么残虐的死法。

    还有雪涟宸，他抓走雪涟宸又是为了什么？

    风肆野突然想到什么，又焦急道：“现在你们皇帝死了，雪涟宸又失踪了，这朝中无主，怕是有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