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耀王好像是从武的,不知道送书签他是否会喜欢,但,就算是她的聊表心意吧……
沈梨趴在石栏上想着,在几阵温柔春风和桃花的香味里渐渐生了一丝困意。
也不知是怎么的,陆陵天跟她说让她在亭子里休息,她便好像倏地放松了。
轻轻枕在手臂上,困意袭来的沈梨眯起了眼睛。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沈梨心里咯噔一下,“唰”的坐直了。
她眨了眨眼睛,心里大惊,怎么能在长公主府这样的地方睡着?叫人看见了未免太失礼。
她心里惊奇,在侯府她一直过得谨慎且小心,养成了些习惯,这很不像她会做的事。
沈梨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朝身后看了一眼,桃枝和绿鸳都在亭子里,不知为什么刚刚没有叫醒她。
绿鸳的眼里满是鄙夷和不满,现下也没人在这处,她待沈梨自然懒得尊敬,见她看过来还白了一眼,冷哼一声。
沈梨不管她,招手让桃枝到身前,轻声问:“我睡了多久?你怎么都没叫我?”
桃枝也掩唇,小小声:“其实也就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小姐你别担心,是王爷离开时跟我们说若是你睡着了不可打扰,守着就好,不然绿鸳怎么不出声。”
之前陆陵天离开时沈梨确实是瞧见他好像跟丫鬟快速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在意,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心下有些奇怪,没等她深究,肚子却咕噜响了一声。
沈梨摸上自己的肚子,神色微窘,她没去曲水宴,今日就在来的时候吃了几块点心,现下有些饿了。
绿鸳听见了那声响,瞥了沈梨一眼,讥嘲一句:“啧,就算从头到脚都打扮得光鲜亮丽有什么用,不还是个粗俗不堪的。”
她本就是赵氏派来盯着沈梨一举一动的,自然不会真把她当成个主子,现下这处没人,她早就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懒得正眼瞧沈梨。
桃枝听后生气,上前便想跟绿鸳理论,叫沈梨拦了下来。
她此时已经起身,淡淡地看了坐着的绿鸳一眼,面上神色依然平静,没什么波澜,却叫绿鸳蓦然生出一种挤迫之感。
只听沈梨不急不缓道:“深宅大院,隔墙有耳,母亲让你跟来我本以为你机灵,原来不然。”
刚刚她那番话若是不小心叫人听去出了什么纰漏,沈梨可不会背这个锅。
绿鸳被一个往常在侯府里沉默寡言又没地位的庶女呛了,气得一时竟然不知要说什么。
她当然知道赵氏要她跟来的目的,只是看着沈梨今日顶着沈念筱的名字被各种人恭维羡慕,还得了寿宁郡主的青睐,她便瞧她不惯,所以趁着没人的时候想嘲讽两句过过嘴瘾而已。
沈梨说完没再看绿鸳,刚刚桃枝说约莫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曲水宴定还未结束,她打算去桃花园里走走,分散一下自己的心思可能就不觉饿了。
于是她提着裙子准备朝亭子外走。
绿鸳紧紧盯着沈梨,心里气得不行,却当真碍于沈梨那句话没有再口出恶言,只是在沈梨经过她身前时她突然站了起来。
原本绿鸳便挨着凉亭阶梯的右侧坐着,彼时沈梨刚要下台阶,突然便觉脚后跟被人踩了一下!
她在台阶上倏地踏空,一个踉跄往旁边倒,幸亏桃枝反应快立刻将她扶住了,沈梨右脚的绣鞋却落在了亭子里。
她只能一脚悬空倚靠着桃枝,模样难免有些狼狈。
沈梨秀气的眉终于皱了起来,这还是在长公主府,绿鸳此举过分了。
而绿鸳其实就是仗着这处没人才敢放肆,就算隔墙有耳,刚刚她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沈梨自己“不小心”。
她隐隐得意地看向沈梨,并不把她面上的不豫放在眼里。
正准备假惺惺地再说句什么,突然便听见不远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永昌侯府的下人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倒真是让本王长了见识!”
仅离开了一炷香时间的陆陵天重新出现在桃花园里,他疾步而来,甚至微微带起一阵风,明明只能拂起衣角,却叫绿鸳冷的如坠冰窟,身子都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耀王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陵天快步到了沈梨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沈梨早在刚刚听见声音便飞快地将右脚藏在了左脚后,掩在裙下。
男人移开目光,又看了一眼落在亭子台阶上的那只绣鞋,最后凌厉凶煞的眸光定在了绿鸳的身上。
绿鸳只觉得而被那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腿一下便软了,“嘭”地一声跪下,颤着声道:“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奴婢只是……”
她不住求饶,后面辩驳的话却说不出口,因为耀王看她的目光像一把寒利的刃,好似一眼将她看穿。
沈梨看着身边的陆陵天,也突然觉得他的气势一下便吓人起来。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待他的眼睛从绿鸳身上移开便好像刻意收敛,就见他无视不住磕头的绿鸳朝亭子里走,捡起了她的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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