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店内,男生给自己点了个早餐夹蛋的便宜汉堡,结完账后好整以暇地看她。她明白他这个“老子不想请客”的眼神,立刻掏出钱来,点了份双人套餐。
两人面对面吃饭,她把套餐里的东西让给男生吃,他却摇头,不耐烦地说:“现在打电话给你家长,叫他赶紧过来。”
她坐得端正得体,模样斯文乖巧,当着他的面给薛宴打了个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好:“你忙完了吗?我到长沛了。”
薛宴似乎在开车:“我正往长沛赶,还有半小时才能到。车站太乱,你给易小茜打个电话,让她先接你回家。”
“易小茜”三个字就是她的雷区,但顾忌着面前还有人,就没发作,用一种极端平静的语气,不疾不徐地质问:“她的家是我的家吗?劝我来长沛,却让我一个人先去?你就不怕她提前下手,在饭菜里投毒把我毒死吗?你就不怕你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我凉透了的尸体吗?”
原本靠在椅背上嚼汉堡的男生听到这几句,便停下来,眯眼望了她一会儿。
薛宴在电话那头笑:“把你毒死对她有什么好处?再说谁有那个胆量毒死你?”
她越听越烦,怕再聊下去就控制不住情绪,于是做结:“我现在在出站口的麦当劳,就等你半小时,你过不来我今天就回裴也。”
说完挂了电话。
男生适时开口:“家在裴也?大老远跑长沛来探亲?”
她不想聊自己的事:“你呢?家在长沛?”
男生依旧对她电话里提到的内容感兴趣:“你家长要你一个人去哪儿?你说有人会毒死你?”
她咬了咬可乐吸管:“你听过恶毒后妈想给天真继女果汁里下毒、亲生父亲还帮忙榨果汁的故事吗?”
男生唇角轻扯,但笑不语。
她开始胡编乱造:“你要不要给我留个电话号码什么的?我的盟友已经叛变,彻底指望不上了。如果后妈打算毒死我,我能联系你来救我吗?”
面前的人还没回话,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简单说了两句后挂断,把剩下的半个汉堡重新包起来捏在手里,起身道:“我还有事儿。”
“你不是说能陪我到12点?”陶白看了眼手机,跟他一起站起来,“现在才11:45。”
“好好在这儿呆着,等家长来接你,”他嘱咐过后,又到点餐台前跟服务员交代了两句,最后冲她摆了摆手,笑得灿烂明艳,“走了。”
她始终没问出男生的手机号来。
觉得遗憾,但也没有那么遗憾。虽然他跟妈妈气质很像吧,但她清醒地知道这男的跟妈妈没任何关系。
陶迆过世那年才30岁,是不可能有个十七八岁的私生子的。
所以,既然本身也没多大的关系,那错过就错过吧。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三天后,她竟在易小茜家里见到了这个人。
那时她的麦粒肿刚消,终于不用戴墨镜了,但由于不适应长沛干燥的天气,嘴唇周围起了一层疹子。
于是开始戴口罩。在家里也戴,吃饭就把从附近餐馆定到的饭菜端进卧室一个人吃。她不想让那一家三口看到自己这么丑的样子。
那天她睡到中午才起,易小茜敲门时说饭菜送来了,已经帮忙加热,现在要跟薛望山出门一趟,让她记得吃。过了十来分钟,确定俩人已经出门,她才戴好口罩去厨房端饭。
出去的时候路过书房,听到易迟迟在里面边哭边喊题太难,也听到懒散却悦耳的男生腔调:“等边三角形每个角都是60°,这不是——小学三年级就学的内容?”
门外的她倒是没有嘲笑易迟迟的笨,只是思考了几秒这内容是不是小学三年级的,就去餐厅端饭。
回来的时候路过书房时,却恰好碰见书房门打开。
一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眼前,并顺着高挑身形带出惯性朝她靠近。
在撞上她之前,男声反握住门框站定了,还往后退了一步。
应该是完全没认出带着口罩的她,眉峰懒洋洋地舒展,眼底带着浅浅的困倦,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就落在托盘上。
他面上稍露惊奇,但托盘却接得极其顺手:“还安排了人送饭啊?真好,替我谢谢易老师。”
甚至没问她是谁,为何出现在易迟迟家里,就转身,对书桌前咬着铅笔一筹莫展的易迟迟说:“我饿了,先吃点儿。你吧,得做完这道解出这个角到底多少度后再吃。”
说完就关上了门。
门外的她直接傻了。连敲开房门把自己的饭菜抢回来的想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相遇,给冲得没了影儿。
——
那天他抢走了她的午饭,她不但没发脾气,反而在震惊过后,生出些难以名状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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