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
胡宴大袖一甩,变戏法似的从袖里端出一碗热乎乎的南瓜粥:“喏,吃吧。”
云从风没接:“你从哪来的?”
“从酒楼里订的,付过钱的,这样行吧大圣人?”胡宴一脸“爱吃不吃”的嫌弃。
云从风接过来:“我不是担心你吗,现在我这个身份,不能不谨言慎行……哇呸!好烫!”
胡宴噗嗤笑了一下,转移话题:“案子查得怎样了?”
云从风敷衍:“还行。”没什么大的起伏。
胡宴看着他,说:“昨天的红烧rou还有,要吃不?”
云从风一惊:“就那四块rou,你还留着?”
“你糖放多了,有点腻。”胡宴翻个白眼,“不知道糖有多贵?”
云从风想了想,他好像没放多少糖啊,只放了一小勺,低头喝口粥:“手抖,不小心。”
胡宴哼了声,返身进厨房,云从风听到了生火的声音,在树下一块石板坐下来慢慢喝粥,粥喝到一半时,胡宴端着碗出来了,两块酱红色的rou,边角堆了一勺萝卜丁。
云从风先挑了rou吃,确实甜了,嗯……
一碗粥两块rou下肚,云从风Jing神好了不少,又觉得无事可做,索性去找隔壁衙门的同僚聊聊天。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还要快,据他们说季员外已经跟县太爷通好气了,估计没几天就可以结案。
云从风听他们聊天吹牛,神思恍惚。
后来发生的事一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季鸿的确被判刑了,但是因为他现在是个疯子,认定属于错手杀人,刑罚有所减免,只判了两年,在狱里待了两天,就被季家的人悄悄接了回来。
石汀兰的尸体在仵作检查完毕写好记录后,就返还给了季家,由两家出钱共同举办葬礼,棺椁从季家大门口抬出去,季员外亲自扶棺下葬。
一场白宴,云从风没吃几口就放下了,他无聊的四处看看,有点不愿在这待下去。
他起身,打算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走。现实亦是如此,人声嘈杂,没人注意到他,他溜到季家门口,门仆冲他打了个躬:“副司主大人这是要上哪呢?怎么不多坐坐?”
“喝多了,去外面吹吹风。”
“您要不是先等等?石家的大小姐有事要找您?”
云从风一愣:“石岸芷?”
“是呢,她有事想跟您谈谈。”
云从风一想,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见见也无妨:“那她人在哪?”
门仆带他去了别院,与嘈杂的宴场相比,这里过分安静了。
隔一帘屏风,屏风上的花鸟模糊了人的倒影,石岸芷声音又轻又慢:“不知家姐可还有什么遗物?小女子想留一个做纪念。”
“取证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所以有什么遗物,应该在衙门那里,小姐您找错人了。”云从风觉得谈话该结束了,他不知怎么的,不太愿意在这说话。
石岸芷沉默一会:“那打扰大人了,对不起。”
云从风松了口气,转身欲走,不想对方又出声道:“那……小女子还想问问,家姐生前,有没有找过大人?如果季鸿他病了很久,令妹也不是一味容忍怯懦之人,一定会想办法的。”
“那她第一该寻求帮助的,不应该是娘家人么?”
石岸芷一时无言以为,半晌才道:“是我疏忽了……叨扰大人,深表歉意。这次查案大人费了不少心思吧?一点东西不成敬意。”
云从风没看侍女呈上来的东西,淡淡的说:“其实我没做什么,尽了应尽的本分而已,在下不值当得这些东西,请小姐收回吧。”他行了礼,径直退出。
这次再无人拦他,径直回了衙署。迎面扑来一股酒香味,抬头一看胡宴正在树上抱着酒壶美滋滋,看到他回来吓了一跳:“你不是去季家了吗?!”
“提前回来了。”云从风瞅瞅他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酒,“从宴会上拿的?”
胡宴厚颜无耻:“帮季鸿破除魂锁收的一点辛苦费。”
“那你在她的识海里看到什么了?”
“嗨,也就是……嗯……”胡宴警觉起来,斜睨着云从风笑笑:“想知道?”
云从风眨眨眼:“我觉得到这个时候,你没有必要非要保守了,我猜你看到的跟案情一定有关系对吧?”
胡宴没否认:“有点关系,但是吧……”他犹豫一阵,“那天我见到的,她并不是石汀兰,而是石岸芷。石汀兰自始自终都没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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