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也是没想到,这年头什么小学鸡的吵架都能遭她碰上,大栗和小王分明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好,怎么就给掐得脸红脖子粗了?
玻璃窗倒映着天空中滚滚流动的浓云,恰如两人此刻浑浑厚厚层层叠叠迷迷障障,叫旁观者都难以梳理明白的矛盾。
有些部分,周老师看不明白,但凭着她和贺老师打打闹闹数十载的经验来推测——
这俩人吧,现在由得她们互放狠话,未来有的她们双双打脸。
......
冬夜悄寂,空余萧瑟的寒风铺陈着人的归途。
路灯下,形影相吊。
下周有出差任务的栗瑶连着加了几天班,今天却是为了另一件事闹心。
挟着凉气钻进住宅楼,有几个孩子叽里喳啦地从她身旁蹦跳而过,像在楼道里点燃了一串爆竹。
栗瑶觉得烦扰,故而加紧脚步走向电梯。
打开房门,回到家中。
出乎意料地,她被一丛扑面而来的暖气包裹住,客厅里点了一盏昏聩的小桔灯,映着男人略显憔悴的脸庞。
“你怎么来了?”栗瑶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又很快放下。
她正扶着墙头在玄关处换鞋,男人疾走几步从背后揽住了她:“瑶瑶,我好想你......发疯地想你......”
栗瑶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缓缓抬手覆在了男人环着她的手背上:“阿恒,让我先把鞋换好。”
像一条听话的大狗狗似的,男人迅速退开,转身摁亮了客厅的大灯。
一室豁亮,陈博恒面带关切道:“回来得这么晚,你今天又是在加班么?晚饭吃过了吗?”
换好拖鞋,栗瑶走进客厅将背包和外套挂上沙发靠背,简略地答道:“没有,我去了医院。”
陈博恒立马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你总是这样,一点不顾着......”
“我没事,是老头子叫我去的。”提到自家父亲,栗瑶换上一副轻蔑的口吻,“他预感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什么仙丹妙药也救不回了。所以他想申请出院,人生最后的一段时光,他不愿插满导管仪器,悲凉地走。”
知道栗瑶对栗秦的恨意,陈博恒跟着一起咒骂:“这死不休的老东西!他叫你去不会是希望你照顾他,给他送终吧!”
“那倒没有,他还没那个脸。他只是需要一个亲属作为担保人,担保主治医生批准他出院而已。”栗瑶坐到沙发上,陈博恒从旁搂住了她。
屋里暖气很足,陈博恒的怀抱也很烫,然而这些温度都不能真正触达栗瑶的身和心。
“阿恒,我拒绝了。你知道的,我要他亲眼看着他一生的心血化为灰烬,在这之前他不能死。我不能让他轻易地死掉,他还没有付出代价。”
栗瑶的笑凝固在嘴角,那不是真正的笑。
每每提到这些旧事,栗瑶总是深陷其中,何时才能释怀?
陈博恒得不出答案,所以心痛如绞,颤抖的手指抚上她的嘴角,却怎么也无法抹除那样的笑。他恨自己能做的太少,无法卸下栗瑶心头的重担。
“老东西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晓得。到了这个关头,他还能拿自己的性命作祟,真是见了鬼了。”
“你姐姐那里,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我会尽快拉她下马。我给你的配方清单呢?”
“我已经委托以前的师兄,他最近调去中科院研究所工作了。”
“很好,双线并进,只是要抓紧一些进度了。”
栗瑶终于能够放下一点嘴角的弧度,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身处困顿,越要肆意地笑。
环抱她的陈博恒贪婪地嗅着她脖间的香气,像是充作再度出发的燃料,栗瑶眉心跳了跳,终是由着他去了。
“瑶瑶,我去给你煮面好不好?”陈博恒知道她下了班一定是马不停蹄赶往医院的,哪里顾得上吃饭。
栗瑶漫声叹了一息:“可以,但今天之后真的别再随便过来了。我们的关系现在相当敏感,放下这些儿女情长吧。好好打理你的公司,那是我们的公司。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当为了我,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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