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非当然明白栗玦是想照顾她的心情,但如果她连一只日薄西山垂垂老矣的老虎阿公都怕了的话,何谈庇护面前这只虎大少披荆斩棘登上兽王之位。
她迎步上前,俯下.身体,栗秦的嘴唇挨着她很近很近。
她嗅到的气息并不好闻,那是临近死亡的腐朽么?
她听到栗秦万分艰难地、近乎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如果......你行......那就,证明给我看......”
再抬头时,病房那雪白的天花板上正方形的吸顶灯让人炫目。
王语非合上双目,却挥不去灯的残影。
这是栗秦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同她说话,在她心上刻下了一道难以湮灭的痕迹。
......
两人并肩穿过来时的悬空外廊,她们的步子很慢,仿佛斟酌着彼此的未来,一样的慎重。
栗玦开口问道:“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让你魂不守舍的?”
王语非摇了摇头:“说来你也不敢信,他好像是认可了我的意思。他希望我能证明给他看,我有资格陪在你身边。”
栗玦冷嗤一声,不忌讳道:“他都要死了,还以为自己能当这个见证者么?”
王语非抓了抓脑袋:“唔,我只是在想,他这样算不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栗玦倏然停下脚步,扶着手肘,半挑起眉梢:“你该不会是想劝我,人都要死了,过去的一切那就一笔勾销吧。”
“怎么会呢?你和栗瑶才是被栗秦戕害最深的人,要怎么对待他、处理他,都该由你们自己决定,我哪有资格说三道四。”
凝视着这家伙分外认真的眉眼,栗玦想起来初见时,她对栗瑶表现出不符合姐妹关系的抵触和不友善,王语非也是很顺当地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这说明,她是一个善于思考也善于共情的人,理性和感性在她身上融合得天.衣无缝。
越是相识相知,栗玦其实越是在心灵深处庆幸着,此时此刻她拥有这样一个人。
“你知道我在听到他病危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想的是什么吗?”栗玦扬起笑,唇畔好看的梨涡蓄起的是释然,有些事或许她早该找个人来倾吐,但现在也不算太迟。
“我很高兴。不是因为我恨着他,希望他早日一命呜呼,而是他的死可以解开太多困局。最直接的一点,栗瑶借助天秦报复他的计划将付之东流。”
“在国外独自生活许多年,我早就想明白,有些人已经烂到根了,他执迷疯狂入了魔,那些恨意反而会化作滋养他自负心源源不断的养料。我回国,只是为了夺回属于母亲的东西。”
“天秦应该被更妥善地规划,由更优秀的掌舵手领航。我不敢说那个人是我,如果栗瑶可以放下玉石俱焚的决然凛意,她可能是相比于我更适合的人选。”
王语非静静聆听,透过廊外的玻璃墙,可以看见楼下形形色色的人穿流而过。
第70章 小金库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 也许是尽快恢复健康,也许是脱贫致富奔小康,也许是更聚焦的, 仅仅希望在圣诞节上送出的礼物不要遭女友嫌弃。
王语非撇过头微笑:“你的目标听起来很大、很难啊。”
栗玦同样回以微笑:“那你愿意陪我一起实现吗?”
彼此的心意在相视而笑中,逐渐清晰,逐渐嵌合......
......
在两人离开医院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行至肿瘤放射科的时候, 王语非瞅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深褐色的西服似乎两三个礼拜不带换的, 加之他的少年白头太有辨识度。
“华特助?”顺着小王的低呼, 栗玦也将视线探过去。
只见检验科室的房间里, 华西铭在护工的协助下,把送入设备密检的推车搬了下来,推车上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佝背老太太, 一脸病容。
护工在老太太身后握住手柄准备推车, 华西铭蹲下.身体为老太太收了收领口。
再起身时,他看见了路过门口的栗玦和小王。
他转头与护工嘱咐了几句便步履匆匆地赶来门外向两人问好。
华西铭这一副正装打扮, 连领带都来不及摘, 一看就是下了班立马转场医院的。
栗玦显然知道一些情况:“你母亲的病况如何了?”
华西铭沉重地叹了口气:“最近在试新的靶向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好像又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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