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泛起两点绿光,黑猫在临奄奄一息之际还死死咬住虎妖的心口,直至妖气在口中爆开。
那是虎妖的妖元,黑猫刚咬下一口,便被暴戾的妖气吞噬,最后的两点绿光消失,只余下半颗妖元湮灭在黑暗中。
所有画面消失,巨猫仍旧仰着头,喉咙间不停发出吼叫,或许这就是它表达悲伤的方式。
斗转星移,日月轮换,经过不知多少个的岁月,再次醒来,想见的人早已经离去,留下的是道不尽的执念。
时鹿弯腰捡起地上那个早就腐坏的铃铛,走到黑猫面前,凛冽的妖气胡乱拍在她身上,冰凉又刺骨。
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为逃避现实放弃了意识,无法控制的妖气肆意妄为,大有要与世界同归于尽的势头。
时鹿铆足劲往上一跳,冲着它的下巴就是一擀面杖,吼叫声戛然而止,巨猫“哐”的一声变成普通大小,躺在地上翻腾打滚。
疼是疼了点,但总比被当成坏妖怪击杀的好,时鹿半蹲下伸手去抚摸它的脑袋。
山间的风带着特有的味道,让人不由地安静下来。
一望无际的黑暗突然降临,手下柔软的触感消失不见,时鹿怔愣了一瞬,下意识伸手去抓。
“叮铃铃——”清脆的铃音是时间的钥匙,悄然无息地打开过去的大门。
时鹿起身回头,捕捉到一抹正在移动的光点,亮光里面有一只正在奔跑的黑猫,它所奔向的地方,是一个空旷的公交车站。
站台上,老人眉眼舒展,嘴角轻扬,手里拐杖上系着一个老旧的铃铛。
时鹿走到公交站时,黑猫正窝在老人的膝盖上,惬意地享受他的抚摸。
老人时不时低声说话,黑猫偶尔才发出“喵”的一声,一人一猫好似都听得懂对方的言语,沉浸在相隔百年的久别重逢。
他们聊了很久,直至划破黑暗的公交车靠站,老人起身将黑猫放在椅子上,侧身看向时鹿:“上次的话还没说完,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帮我把它带了过来。”
“小姑娘,谢谢你,能让我能再见它一次。”
“你要、走了吗?”看出他这是在告别,时鹿抿了下唇:“不带上它吗?”
“那时候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什么都来不及说。”老人脸上带着笑,他的声音很轻,裹着一分释怀:“我担心它找不着我,只好一直等在原地,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耽误了别人不少事。做人要守信,我等到我想见的,也该走了。”
时鹿这才注意到,停在一旁的公交车久久没有关门,也没有排队上车的人,就好像是专程来接他的。
“我们刚刚说好了,它以后还要做除妖师,做最厉害的除妖师……”他慢慢转移开视线,与黑猫对视,听到了它的告别声。
老人欣慰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
最后的最后,时鹿只看见老人上车的背影,他没有回头,黑猫也没有出声挽留。
一人一猫,无声且默契地告别着。
回过神的时候,时鹿怀里抱着黑猫,已随着众人回到山下。
所有人的体力都消耗到极限,还要搬抬两位伤员,只能眼睁睁由着那只黑猫被时鹿抱走。
封临初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愿意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虚弱的样子,强撑着走下山,离开时同时鹿单独坐在一辆车上。
两个人都坐在后排,封临初的状态并不好,靠着倚背双眼紧闭,面部紧绷毫无血色,时不时还发出几声闷咳。
时鹿想送他去医院,可他不让,回到旅馆后便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这样的状态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时鹿每隔两个小时就到他房间看上一眼,就在她进行睡前最后一次查房时,人发起了高烧。
时鹿连忙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师兄醒醒,你烧得厉害,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封临初连眼睛都睁不开,声音很轻:“我只是有点累。”
时鹿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担心他只是逞强,可又奈何不了他。
重新帮他盖好被子,回到隔壁的房间后用手机给浮禅子发了条消息,没过多久就收到回复,还是条语音。
“他这是老毛病了,可能是因为手臂有伤又没有好好休息,所以症状比较严重,不用去医院,多睡会儿就好。”
时鹿连忙问他是什么老毛病。
结果只收到三个字。
[不让说]
不让说就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时鹿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最后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结束了这次对话。
隔天早上,时鹿到封临初房间看了一眼,见他还睡着,便单独抱着黑猫到黔州市局交任务。
共同执行任务的九人少了近一半,除了封临初,断手断脚的任兴哲、江北那个大眼睛、大高个卫安三人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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