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意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恍惚。
她想起三年那个雨夜。
那天陆肃清难得动怒,将手里的高脚杯摔向了陆泽宴,少年躲都没躲,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个高脚杯,玻璃杯砸在他的额头上,鲜血淋漓。
少年平静地看着他:“您满意了吗?”
陆肃清气的胸口起伏:“你要是今天敢走,这辈子都不要回陆家!”
“您放心。”少年讥诮地弯起唇,“哪怕您求着我回来,我都不会踏进陆家一步。”
少年铁了心要和陆家彻底决裂,陆肃清气得当场晕厥,整个陆家手忙脚乱把陆肃清送去医院,也无人在意陆泽宴是什么时候离开陆家的。
除了闻意。
那时的闻意以为再也见不到陆泽宴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在三年后她未婚夫的葬礼上,她居然又见到了陆泽宴。
“天哪,是陆泽宴!”
“陆述白前脚刚死,陆泽宴就回江城了。”有人低声道,“看来陆肃清是真的打算让这个小儿子来继承陆家了。”
葬礼上不少人变了脸色,陆泽宴并未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大步走向了陆肃清。
陆肃清看着自己这个小儿子,神情晦涩。
他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你……你肯回来就好。”
葬礼还是由闻意和陆家其他几个分支亲戚在Cao持,陆泽宴和陆肃清去了休息室。
天色暗了下来,闻意站了一天腿都酸了,她打点好所有的事情,从吊唁厅离开。
外面蹲了一堆的扛着摄像机的狗仔,一见到闻意,蜂拥而上。
“闻意女士,作为陆述白的未婚妻,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请问陆肃清是否打算将华海陆氏集团交给陆泽宴呢?”
“听闻您的未婚夫陆述白和他弟弟陆泽宴向来不合,请问是真的吗?您对这个小叔子有什么看法吗?”
……
陆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也是江城的商界巨头,陆家那点家事都被江城的娱乐记者曝光了个遍,而陆述白的死更是直接登上了这期江城日报的首页。
“抱歉。”
闻意匆匆走开,快步走进大厅。
二楼走廊的声控灯不大灵敏,电梯门一关上,整个走廊便被黑暗吞噬。
闻意打开手机电筒,刚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了一抹猩红。
陆泽宴倚靠在墙壁上,低头拢着火点了根烟,窗外的月光在他的脸上落下一道晦暗不明的Yin影,薄雾在他面前散开。
闻意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下意识就想逃离这里,偏偏陆肃清又在找她,她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他的目光往前走。
他含着烟瞥了她一眼,突然道。
“嫂子。”
嗓音低沉,却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轻佻。
闻意脚步一滞。
“你喊我……什么?”
“嫂子。”陆泽宴将含在唇间的烟拿掉,轻笑了一声,“大哥不是一直都让我这么喊你吗?”
闻意咬了下唇。
她想说她和陆述白只是订婚而已,又或者说陆述白已经死了,她现在已经和陆述白没有关系了,陆泽宴实在没必要这么……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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