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时条件反射往后看去,便觉似乎兜头罩来一股子寒意,然后就见身后人面无表情,甚至可说是冷漠的对着他道:“小娘子?”
“我看莫不是李公子在惦记哪位上京的小娘子?”
李骞这才想起这地方还有个朱大公子……!
他有点受惊不小,主要是朱骁此时周身的氛围有点奇怪。
朱骁这人,在书院里他们虽没一起怎么上过课,话说的也不多,但李骞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便是——朱骁,朱大公子其实是个脾气偶尔有点古怪,性格Yin晴不定,表面在众夫子与学子面前谦恭有礼进退得宜,实则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的人。
也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几次撞见了这位朱大公子脾气Yin晴不定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李蹇瞧着朱骁居高临下的俯视眼神,他有点头皮发麻,愣愣看向朱骁,李骞觉着自己好像不是惦记了某个小娘子,而是惦记了——他亲妹子……才对!
李骞愣神中,被人给毫不留情的推了一把,他缓过神来,稳住踉跄的身子道:“朱兄,话不能这么说,李骞哪敢惦记京中的哪位小娘子呢。”
朱骁嘴扯了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但他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似乎显然不想在这事上与李骞多纠缠。
李骞也松了口气,生怕朱骁又接着方才的话问下去,便脚底抹油,正经了道:“沈兄,朱兄,李某此次来,是想请你们有空参加下月我们笙月社举办的音律解谜活动的,这是到时的入场铭牌,请有时间一定来参加哦。”
说完,李骞将两块一寸宽,两寸长,写着他们名姓的简朴木牌递给了二人。
沈洺看着人着急离开后,他对着朱骁道:“我怎么觉着他好像有点怕你?”
朱骁目不斜视道:“有吗?”
沈洺总算能将信纸收好放进袖中,朱骁注意到他动作,他视线从人袖口处移回前方,步子迈得有点大。
沈洺看着前方人背影,也提步往前。
两人身后跟着两位背负书袋的小厮。
回了寝居后,沈洺将信拿出,放在他的桌案上。
他桌案边已垒着一叠封皮相同的信纸,都是还未拆封看过的。
他们从今年起偶尔便会随着夫子外出游学,在外居无定所,收信多有不便,所以宝莘的信还是寄到书院里。
前几日朱骁与沈洺刚游学回来,等收拾妥当,小童昨夜才将累积的信一并送了过来,沈洺昨日困倦未拆开来看,没想今日就又来了一封。
想着宝莘妹妹或许是有许多趣事要跟他分享,沈洺微笑了一下,一封封开始拆看了起来。
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将所有拆开的信纸又原封阖上。
沈洺身旁跟随的小厮曾石道:“少爷,这一年的信,好像越来越多了。”
将所有信纸重新垒好,堆在桌边,沈洺应道:“嗯,宝莘妹妹好像有许多事想同我分享。”
拿出一叠宣纸,沈洺手拂袖执笔吩咐道:“替我研墨,看来今晚我也得多回宝莘妹妹几封信才行了。”
朱骁坐在沈洺对面,他手里拿着卷书,正安静的看着。
暖橘烛光下,一室间,一人看书,一人执笔,时光静好,两不妨碍。
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沈洺还在埋头书写时,身前光亮却被一个突然的身影给挡了。
沈洺疑惑看向书桌前人影。
朱骁低着头,面上被烛光照得影影幢幢,沈洺疑惑道:“朱骁?”
“怎么了,你有何事?”
朱骁视线落在沈洺右手方那一叠不知何时零散滑落下来,不甚整齐的信,他道:“你不能把这叠东西收拾一下?若是没地方放,拿去扔了也行。”
方才说完话就低头准备继续伏案的沈洺抬眼看向朱骁:“……?”
今年刚过一半,王青无事便已在开始留意准备年关节要送回朱府的礼物了。
离年关还有三月时,这些东西就要启程送回去了。
前两年少爷送回府的都是收集的一些稀罕的古玩玉器或是古籍孤本、名家书画一类的,今年准备应该大体也差不多。
所以王青便时刻关注着纪山书院所在襄兰城里的古艺市场,以及一些特定的拍卖场合,看能不能再淘到一些好物。
这日,主仆二人闲逛襄兰城最著名的一条古玩街时,朱骁在一间古籍画铺里看中了两幅墨笔,正准备叫掌柜包好买下时,王青站在一旁,双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紫檀案上摆置着的一卷孤本。
在朱骁准备离开前,王青手抚着那孤本对朱骁道:“大少爷,您瞧这是什么?”
“这可是京都无数闺阁少女最喜看的‘襄阳神女传’孤本全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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