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纷杂,他顺着一截隐蔽的楼梯下去,走进那间地下酒吧。
“先生,请稍等。”门口两个只穿着背心露出块状肌rou的壮汉拦住了韩颂之,其中一位开始核验信息和检查枪/支器械。
这里原先是谁都能进,后来被闹了几次,现在就属于邀请制,每一位的信息都需要提前录入系统。
“先生请进,”一位壮汉打开那道门,例行公事般地说了句祝福语:“祝愿您胜利。”
韩颂之压了压帽檐,走进了那扇门。
这儿和外面仿若是两个世界。
地上的世界由正义和法律组成,这儿却只有胜利和失败。
擂台上的胜利者骄傲地被裁判拉起一只手,失败者捂着流血的身体灰溜溜离开擂台。欢呼喝彩掌声充斥着空气,暴力和血腥是永恒的主调。
韩颂之穿越激动的人群熟练地来到后台,将身上的冲锋衣脱掉,露出一件蓝色体恤,手臂肌rou线条流利漂亮。
胖乎乎的老板正为旁边的泰国打手加油打气,一瞥眼看见韩颂之正在脱衣服。他似乎遇到了极为震惊的事,神情都有些扭曲。
“大哥,你怎么又来了啊。”他想要拍拍韩颂之的背,韩颂之微微皱眉,向后一躲。
老板有些尴尬地收回手。
或许他也不能称为老板,准确来说是前老板。他已经金盆洗手了,平日里就来这儿看看比赛之类。
韩颂之在很多年前来打过一次,他一年见过的人无数,本不该记得他的,可当时那位少年给他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他要钱。
但只要七千块,一分也不多要。
当时的少年偏瘦弱,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漂亮的肌rou线条。他当时正在礼佛,觉得徒增杀孽并不是什么好事,就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
“小朋友,这儿是会死人的。”
少年闻言抬眼,嘲讽似地勾了勾唇角。
他说,或许吧,可也算是解脱,不是么。
老板有点震惊,这个小朋友怎么会有这么悲观的想法。可映着后台昏黄的灯光看见他裸/露手臂处有些暗的鞭痕,他便了然。
七千块并不算很多,少年只打了一场便赢到了。
老板特意看了他的那场比赛,少年显然是第一次打,攻击做得并不算好,但防御真的不算差。
他觉得这是个好苗子。
大概在少年高三暑假,他们又见了一面。
韩颂之父亲欠了很多钱,他也是债主之一。张灵那群放高利/贷的人真挺疯的,直接派了两个打手将男人按在地上,张灵手里拿了把刀,随时要砍断男人的手指。
老板礼佛看不得这么血腥的场面,干脆就到外面抽根烟。
韩颂之就是在此时回的家。
他穿了件简单的白色体恤和黑裤,清冷漠然。
他斜斜瞥了眼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便径直往房间走去,指尖刚要碰上把手时,身后传来放高利/贷的人的声音。
“你是他儿子?”
韩颂之转身,说:“是的。”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爸都要被人砍手了,你都没感觉吗。”
韩颂之微微侧了侧头,有些不耐烦:“没感觉。”
张灵摇头,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刀就要落下:“那就砍了。”
人都说处于生死关头脑袋就会特别灵活,韩一也是如此,他飞快地想起来一件事,连忙求饶:
“我有钱,我想起来了!”
债主张灵满意地收回刀,他们放高利/贷的真的没那么血腥,他们只想要钱不想要命,要命不仅要进去坐牢还拿不到钱,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颂之,你女朋友不是很有钱么,”说完,他飞快抬眼看张灵,语气诚恳:
“我们家颂之找了个特别有钱的女朋友,而且特别喜欢他,别说一百万了,一千万都肯定会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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