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货郎摊子上私铸钱还能算半文,比这划算多了,张知鱼不肯,就从荷包里摸了三个出来把张大郎的又装回去。
先前崔老头剩下的油纸包,鸭头被柳儿装到崔老头身上了,估摸着得陪着下土,剩下的油纸包还没来得及丢,李三郎
听他这样说便翻出来装了捧土,包得严严实实给他垫桌子上。
小贩摇了两下,见果然不坏便接过李三郎递来的数口粥坛子往里装了一碗。这一碗不算多,但也够张家人人喝上两口了,所以舅甥三个都打算带了回去一起吃。
那头张大郎午间本是不回家在衙门吃公家饭的,这会儿却提了刀一个人在桌上坐着。午时还有些时候,堂屋还没人。
张知鱼一进门就看见她爹盯着门望眼欲穿,便跑过去递给她爹一本黑乎乎的刀书。张大郎翻开一看果然高兴,他也不识多少字,这样画出来的正适合他。
只张大郎还有件心心念念的事儿——他的血汗钱,见三个人都不开口,就提起了心问:“剩下的钱呢?”
张知鱼还没说话,夏姐儿已经跑去厨房取了碗,让爹往里倒羊汤,张大郎还以为是小舅子买的,接手就欣赏地拍了两下李三郎肩膀。
夏姐儿却想着这个是爹买的,先舀了一勺给张大郎喂过去:“娘疼我和大姐不疼爹,我对爹好。”
张大郎喝了汤仿佛吃了蜜。
但钱就是夏姐儿第一个带头花的呐,张知鱼看张大郎都乐上天了,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爹,先前儿我说错了,你那堆钱里还有私铸的,算起来竟然只有二十七文半。”
张大郎不认,坚持是三十文,并让她赶紧把剩下的交出来:“等会你娘过来就来不及了。”
李三郎吹了下还烫口的羊汤嘿嘿笑:“姐夫,哪还有剩,你这不是正喝着呢吗?”
如此,张大郎为了个地摊文学,又得从头再来,只这回很有些不同,他女儿还是心疼他的。张大郎摸着袖子里缝起来的三文钱想。
家里也不止多了张大郎一个伤心人,李三郎歇得一二日要走了,两个外甥女都舍不得这个带着她们又吃又喝还到处疯玩的小舅。夏姐儿趴在地下抱住李三郎大腿嚎啕大哭,便没丝毫形象可言,真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
李三郎素来自诩铁石心肠的男儿眼眶一红也抱着两个外甥女抽噎道:“等入夏了舅舅接你们家去玩,咱家有辆小船呢,到时接了你们挖藕去。”
张家自然没有不应的,谁还能拦着孩子去外婆家玩儿?只李家往前从没这样说过,李三郎这是提醒他们没照顾好孩子呐。张有金的事儿过去了这许久,当时消息瞒得也不算严密,保不齐三两黄汤下肚他会说出些什么来,李家真要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到。
张大郎明白小舅子的言外之意。亲送了他出去道:“你且放心,那贼子我必不会放过。”之前是一直没得着空会乡,节后正好趁着给张老大拜年把个杂碎收拾了,就张有金那怂货,保准他不敢离了南水县,还在家窝着吃他老娘。
如此李三郎便快活地拿着姐姐送的一背篼年货租车回家去也,里边还有李氏误会后补给他的十五文羊rou汤钱呐。
*上元佳节初相会
张知鱼自出了一趟门回来,学习越发努力起来,往日还见她惯常跟这夏姐儿几个白日四处溜达,现在年都过了还不见她停歇,日日泡在小药房对着那丑巴巴的木人研究。
即便出门也是去找桂花。
桂花如今在家胆子大了许多,再不似从前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几个嫂子要指派她,让她端碗她就能失手跌个粉碎,让她洗衣她就能搓烂衣裳,几回下来嫂子们都心疼物件儿,再不让她上灶下水地替自己做活儿。
果然万老头日日只顾着吃喝玩乐,没得他苦的地方同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从前他不会说儿子儿媳们,这会儿也就不会说桂花。
只家里条件确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桂花吃了张阿公开的药,养了个年还不见长rou,心里更怕起来。
张知鱼抽了空就问她:“我用针给你调理,你愿意吗?”
桂花明白张知鱼还没正经治过人,但她身体已经这样,扎针总不会扎死人吧?便点头应下来。
这套固本培元针也是张知鱼从前学的,她记得的针法一共只有两套,另一套就是麻醉针灸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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