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又不干活,谁家狠狠吃rou?今天只有椿芽炸鱼。”李氏笑,转头看到申婆子手上提的大肥鸭愣了下,道,“阮娘怎好端端地送了鸭子来?”
申婆子笑:“这是鱼姐儿买的,不干阮娘的事。”
李氏看着鸭子默默在心里盘算起来,她和黎氏每天都得进菜,即使不买,鸭子多少钱也有笔账在,鱼姐儿平时也不是个大方人,这会儿能眼也不眨地买了只肥鸭,显而易见她如今腰包肥厚,长势喜人。
娘,就是Cao不完的心,孩子穷了拍她挨饿,孩子富了怕她学坏,李氏又喜又忧,喊了鱼姐儿进来问:“你身上有多少钱经得起你这样花?”
这段时间,张知鱼成日在外奔波,她就逐渐放松了对大女儿的看管,把注意力转到问题更大的小女儿身上,谁知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都能赚到这么多钱了?
别说她,就连张阿公也呆了,虽然都在保和堂,但鱼姐儿跟他并不常在一起,所以对孙女的收入除了那两百多文钱,他也不是很清楚。
月姐儿看看鱼姐儿的扁扁的荷包,奇怪道:“这里头不像有钱呀。”
张知鱼微微一笑,淡定地从胸口又掏出一个大的,把铜钱往桌上一倒,哗啦啦一下就跟水似的流了满桌。
“我的乖乖。”孙婆子捂住心口喊。
“哇。”几个孩子也忍不住发出惊呼。
顾慈的钱都是小块小块的银子,铜板很少,一个小荷包装完了还空荡荡的,哪有鱼姐儿这么大一堆铜钱看着爽?
大家一起数了数,算下来竟然有九百六十三文,加上买鸭子和给顾慈做蛋糕的钱,这已经超过一两银子!
去年他们家一个月,也就花三四两,这已经不是一笔小财。
张大郎见女儿这样能干,没忍住自豪挺胸:“你这十天的工钱岂不是比爹都多。”
张知鱼不知道阿公怎么样,但她自己心里有杆秤,首先阿公是保和堂的大夫,拿的月银旱涝保收,但对外只能收谢银和车马费,她不是保和堂的人,随便做什么病患都得给钱,最重要的是如今能看得起病的妇人家里都有些家资,出手还算大方,而且南水县只有她一个半吊子女大夫,几乎所有愿意看病的病患都在她一个人手上。
阿公就不同了,南水县光药铺就有好几个,大夫就更多了,他们一起平分了病患,而且是大量的普通病患,男子得病忌讳不如女子多,看病的男子也就更多。这里边的达官贵人都唤了大夫家去,来药铺的反而更多是平民百姓,张阿公是殇医,若贵人不胡作非为,平时里受外伤最多的也是平民百姓。
所以张阿公一般拿回家的都是腊rou咸鱼,这样的农产品大家还出得起,实在出不起的张阿公也不会收。总之他得到钱的时候特别少,所以现在鱼姐儿才能看起来跟他的收入差不多。
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样,她自己在家支了摊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病患上门,这些女病人绝大多数都是信任保和堂才来找她,所以不是她能力比阿公大多少,而是赵掌柜愿意让她从自己手里拿钱。
不管这钱是不是赵掌柜给她放水,李氏都不放心给鱼姐儿管了,往日她虽然不从小的身上拿,但她们那三瓜两枣谁稀罕偷,来来一趟还不够回家补个鞋底。
但如今鱼姐儿的银子对许多大人来说也算不少,万一她人小藏不住,反容易出祸事。
“不打紧,我有数。”张知鱼笑得一片赤诚坦荡,“我马上就要把它全花出去,哪丢得了?”
“你拿这么多钱干什么去?”李氏一噎,更不想这孩子抱着这么多钱了。
“当然是钱生钱了,紫茉莉开了花还得等它结果子,得把果子里的粉拿出来制成胭脂才能卖,到时候这点银子恐怕还不够呢。”张知鱼道。
几两银子顾慈拿得出来,再多也得问娘伸手,阮氏自己花得多,却并不放纵孩子,平时给他的零花也是定了数的,就怕把儿子养成骄奢yIn逸的浪荡子。
但俩穷小孩儿一点儿不担心种出来怎么发财,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就找个有眼光的机灵大户,若能一眼能看出紫茉莉的价值,就勉强同意让他砸钱入伙赚这个便宜。
李氏见她有个花钱的数儿,不是想着胡乱挥霍,舒了一口气道:“那你也不能把这么多钱放在身上,铜钱又沉,你日日抱着就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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