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淋在身上惬意舒适,短暂地带走烦心事。从浴室出来。整个人松快了不少。坐在梳妆台前擦着头发,镜子里的自己挂着黑眼圈憔悴不堪。
宋清姿的模样突然又闯进脑海,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他们现在应该在餐厅里共进晚餐吧?
多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说。自己不去是对的,去了还要面带微笑听他们过去的事。
过去的每一件事于她而言都像锋利无比的利刃,会将她剐得体无完肤。
吹干头发窝进被窝,心里想着今晚齐淮真会回房间睡吗?
应该不会吧?
原主都回来了,又怎么看得上替代品?
她忽然觉浑身冰冷,不由裹紧被子。这样煎熬真不如直截了当给个痛快,他究竟怎么打算的?
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脑子里闹哄哄的。如果他选择了宋清姿,那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办?要真到了那一步,她也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该离就离。
想到这睡意突然散了,这场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吗?
眼角溢出泪水,她根本无力改变!
宋清姿订的餐厅很有情调,包间装潢奢华浪漫,昏暗的灯光朦胧中带着暖,隐约透着情人在耳畔模糊低语的暧昧。
餐桌上Jing致的烛台托着三根蜡烛,跳动的火苗迷着眼,宋清姿染着烛光显得尤为动人。
“我们有没有十年没见了?”她浅浅地笑着,一如当年。
十年前她十五岁,俏丽青涩满是活力。水一样的眼眸里总是盛着星光,盈盈地望着他。虽什么也没说,但少女的心思一览无遗。
他默许她像尾巴一样跟着,却并不多说别的。她还太小,他想等她长大。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宋家全家移民。
当年是有那么点朦胧的暧昧,但都已经是陈年旧事。
齐淮真简单地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打量对面的女孩,她已经跟十年前不一样。Jing致的妆容,Jing心打理过的头发,看似简单实则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搭配的衣服。比起十年前,现在的她有太多人工修饰的痕迹。
不过他理解,闯荡娱乐圈颜值是必备条件,她Jing心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对。
“怎么突然回国来发展?”他问。
十年前宋家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一开始还有联系,渐渐地只剩下逢年过节的一句问候,再后来就成了通讯录里的一个名字。
至于那点朦胧的暧昧早烟消云散。加拿大又不是遥不可及的地方,如果有心怎么会让关系越来越淡越来越远?
宋清姿甜美的笑有片刻地僵硬,长长的睫毛垂下轻轻颤了颤,叹口气才重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跳芭蕾,去年在一次练习中不小心受了伤,医生说我不能再跳了……”
齐淮真眉心微动,他知道她热爱芭蕾,也知道对于一个舞者来说这是巨大的打击。然而他却没有开口安慰,连礼节性的客套话都没有一句。
他理解,却不能共情。
时间太久了,久到把记忆冲淡,淡到熟人成了陌生人。
宋清姿不想让自己低落的情绪影他的心情,重新扬起笑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跳芭蕾我还可以演戏,寻找新的舞台。以后呀,还请多关照!”
说着话朝他举了举酒杯。
齐淮真也举了举杯,“有需要尽管开口。”
倒不是说场面话,虽说这些年联系得少关系淡了,但看她似乎一点也没变,还跟个小女孩似的。一个女孩子在娱乐圈不容易,能照看就多照看点吧。
宋清姿笑得甜甜的,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大多是她说他听。两人是旧识,话题自然不会少,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离开时宋清姿明显喝多了,脑子还算清醒,但走路有些飘,歪歪扭扭地几乎挂在齐淮真身上。
见她半醉,齐淮真免不了送她回去。
宋家在国内早没有产业,宋清姿现在落脚的地方还是公司安排的。半新不旧的小区,地段也不好,房子很小,四十平方的一室一厅。
他扫了一圈,显然不满意。
很多小明星在镜头前光鲜亮丽,实则过得拮据。听起来收入丰厚,实际上大部分进了经纪公司的口袋。为了撑门面少不了高消费,这么一来剩不了多少钱。
宋清姿才回国没多久,连小明星都称不上,能有这样的住宿条件算不错了。
他问:“房子是你租的?”
宋清姿家里条件不错,什么时候住过这种房子?奈何形势逼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只是在这住了快两个月了还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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