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赶往夔州奉节城探亲。”
“车里何人?”
“乃是舍妹,姑娘家身娇体弱,鄙人便让她在车内歇息。”
“掀开车帘,叫我等瞧上一眼。”
“这……”昆五郎微微皱眉,有些为难,“不瞒几位仙人,小妹患有眼疾,又羞怯多心,不愿在人前露面,还望仙人海涵。”
话才刚出口,他便暗道不好。
果然见那长须修士脸色一变:“眼疾?哪只眼?”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圆回去,却听长须修士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高声惊呼:“他没有呼吸……屏息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他绝不是凡人!”
糟!
昆五郎有些绷不住表情,正苦恼着该如何收场时,车厢内的阮长仪已抢先娇叱道:“追月——冲!”
仿佛应和着她的话一般,咔嗒咔嗒的机括声顿时纷纷杂杂地响起,拉车的那瘦马猛地抬起头,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皮rou骨骼皆层层剥离开,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里,竟然重组甲骨,化出浑身的铜皮铁骨!
原来是一只偃甲机关马!
那些修士还不及反应,却见铜甲马重重地跺了跺蹄子,仰天长嘶,下一刻便不管不顾地径直朝他们猛冲过来。
为首的长须修士轻轻巧巧地闪身躲过,反手施术,眨眼间就在它前方布下层层相套的数重结界屏障。
可铜甲马压根没停,甚至连速度都未曾放缓,额头上咒光一闪,竟然就这么直愣愣地朝结界撞过去!
沉重的撞击声顿时迸裂开来,刺得人耳朵嗡嗡轰鸣,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清脆脆的碎响,定睛再看时,那铜甲马已经冲破了屏障,追风赶月地朝前奔去,霎时就消失在远处,快得叫人来不及反应。
“笨!”
长须修士的脸色难看得很,对着其余弟子恨恨叱道:“还不快追——阮二小姐在那车里!”
待御剑追去时,忍不住出神喃喃:“这便是……阮氏偃术。”
……
“笨!”
将那些修士远远甩掉后,车内的阮长仪也嗔道:“方家的人肯定都知道我左眼有伤啊!你这不是送上门去了嘛!”
昆五郎苦笑:“对不住啊小祖宗,一时失口,一时失口。”
她噘着嘴:“我瞧你倒像故意的,你根本就不打算带我出门游历对不对?还在江陵老字号买的糕点,生怕留不下线索是不是?”
“鄙人哪里敢……”
昆五郎摸了摸鼻子,讪讪赔笑,赶忙岔过话题:“说起来,你的眼睛……”
他顿了顿,想着小姑娘家家哪有不爱美的,提起这茬无异于揭人伤疤,急忙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抱歉,鄙人不该冒犯的。”
阮长仪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轻易叫他转移了注意力:“没事……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我自己照着图纸做了只木甲鸟,当时年纪小,又是头回制作机关偃甲,一时没控制住,被它啄了一只眼去。”
她轻描淡写的,昆五郎却听得心惊rou跳。
那么小的孩童,自己的心神都控制不好呢,哪里能分出神息来控制偃甲!
万幸只是木甲鸟,不是什么虎啊豹啊熊啊的,否则那大爪子用力拍下去,小女娃怕是连命都悬了!
他张了张嘴,惊骇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小小年纪就敢去做偃甲,小祖宗,你胆子可真大……令尊与令堂,当时不管吗?”
但凡有大人在旁照顾着,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啊。
“怎么不管?”
阮长仪颇为不服,腮帮子都鼓着气:“阿爹不准备将阮氏偃术传给我,向来不让我接触那些机括图纸,所以我才偷偷潜进库房里做那木甲鸟!本来想着给爹爹和阿娘证明我的天赋,结果他们反而管得更紧了,连库房都不准我去!”
昆五郎心说那可不,这要是他闺女做只木甲鸟啄了眼,别说库房,他保准连半块木屑都不能够出现在闺女面前。
可现在看来,阮家夫妇俩显然没能防住这丫头,不仅让她学成了一手像模像样的偃术,甚至被她私自潜进千年前的偃甲库房里,把破损闲置已久的他“偷”了出来。
“我知道他们怕我再伤着自己,可那不过只是意外,哪个机关偃师能保证一点意外也不出的?连阿爹也不是做什么都能顺顺当当的……”
阮长仪垂下眼,语气有些低落。
小姑娘正值十七八岁的好年华,一身肌肤白嫩嫩的透着点粉,眉眼Jing致小巧,天生一副笑唇,带着未脱的稚气,显出几分乖巧可爱来。但那乌溜溜的杏眼里却分明闪动着慧黠的光采,微眯起来时就跟只正算计着人的猫儿似的。
只可惜左眼都叫厚厚的纱绢缠了个严实,半点缝隙都没有留下,几乎将小半张左脸都给裹住了,生生遮挡了这般Jing致的好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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