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点了灯笼,雀安安来安南王府,竟连个面也不惜得蒙,少女艳丽的容颜光彩夺目,只是眸中暗含狠毒,若对面不是池青道,只怕会被吓住。
“阁下深夜造访,不是谈事的时间,阁下想与本王谈些什么?”
雀安安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手指在脸颊上轻点,对上这位凌云的铁血异姓王,果然与对上些阿猫阿狗时的感觉不一样。
“我丢了个奴隶,怕是安南春红迷人眼,忘了回家了。”
“前些日子本王是抓了个奴隶,若说是安南春色迷人,那不要紧,但要紧就要紧在,”池青道话锋一转,“他要杀我。”
“杀我”而字犹如杀意淬炼的剑,雀安安偏过头,轻轻扯了扯肩头上的衣裳,得知常季还活着的欣喜压在她心上,“安南王是何等了得的人物,一个奴隶又如何杀得了你。”
“奴隶杀不了本王,可奴隶背后……”池青道停顿,意有所指,奴隶背后的主人就坐在她的对面。
雀安安举起双手,早已没有了周旋的心思:“十二楼在西域,我的心也在西域,我分身乏术,不会将手伸到凌云来,我只是想要我的奴隶。”
这话听着不假,但既然有了这个奴隶,也要好好利用。
“雀楼主似乎十分看重这个奴隶啊,但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你要什么?”
“十二楼的支持。”
一个凌云的异姓王要西域的支持,不是想篡位就是图谋不轨,但雀安安无暇顾及这么多,她点了点头:“好。”
池青道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带了常季上来,常季看着瘦弱了很多,十二楼有的是补药,自会给他养回来。
只是……雀安安只看了一眼,就气到失去理智:“你面具上的柰花呢?”
常季任由旁边的人拖着他,还以为终于到了杀他的时候,从京城到安南,他有所期待的心也不再期待了。
也许从明白过来的那一刻伊始,他就存了要死的心了。
此时,乍听见雀安安的声音,他那颗心本能地悸动和欣喜,他抬头去看,却又很快沉寂下来。
从雀安安的角度看过去,常季眼里的光一闪而逝,几近死气沉沉,常季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向来胜券在握的雀安安闪过一丝慌张,常季见到她不该是这个反应。
“谁动了我给你的柰花?”
雀安安Yin狠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她以为,是安南王府的人动了常季面具上的柰花,只要常季抬手指人,就算是池青道,她也一样动手,但常季毫无反应。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吗?”
一刀,径直插在常季的心上,雀安安后知后觉,她从暗卫中接过常季,硬的不行,雀安安好言相哄:“告诉我,谁动了这朵柰花?”
常季指向自己。
“常季,你做什么,我问,是谁动了柰花?”雀安安一片惊诧。
常季固执地指了自己三次。
我。
是我。
是我亲手毁了这朵你画上去的柰花。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十三章
那朵雀安安亲手用笔沾了颜料描上去的柰花开在常季的眼睛下面,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但其中心情,不知道谁还记得。
是个良夜,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的浩瀚星辰,雀安安十分温柔,甚至在事后握住了常季的手,纱幔层层叠叠,常季感觉到好像有人推门进来了。雀安安不喜欢被人打扰,故此在她与人同床共枕之时,一般不会让人进来,既然有人进来了,应该是雀安安吩咐的,常季只颤栗了一瞬,就又任由雀安安动作。
“好乖,”雀安安的话黏腻暧昧,就贴在常季耳边,“我应该给你一个奖励。”
他不知道是什么,柰花的香气还在蔓延,他已经被雀安安抬手遮住了眼睛,他信任雀安安,没有忐忑不安,只有对于那份奖励的期待。
灼热扑面而来,他虽然觉得奇怪,但仍乖巧地任雀安安拿捏,仿佛一条毒蛇狠狠咬上他的面部,他疼得大叫,也想要满地打滚,可他的手脚都被雀安安牢牢压住,就连摸一摸他那痛苦万般的脸,他都做不到。
雀安安还在柔声哄他,说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他的眼前渐渐模糊,泪水铸成一面奇怪的镜子,救他于水火之中、他那么喜欢的雀安安,一会儿是雀安安,一会儿又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惊诧不已,思绪却已经渐渐飘远了。
醒来已是天明,纱幔被人拉开,阳光倾泻下来,雀安安正坐在床头,看见他醒了,还捧起他的脸,开心地道:“刚好合适,你从头到脚的尺寸都已经印在了我的心里。”
是啊,这个面具严丝合缝地盖在他的半张脸上,仿若情人之间的用心。但常季只觉得害怕,情人之间不该是这样,常季缩了缩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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