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社保的古代,残疾意味着丧失劳动力,下半辈子苟延残喘都困难。
果然,叶敛的话一出,立马有人等不住了。
最先出来的还是打手之一。
他们不过是帮凶,有几位甚至不是兵士,拿钱办事而已。
一个突破口出来,接下啦便是顺理成章。
“大人们,我两年前来的这,我不是兵,军棍使不得。”那打手慌忙磕头道,“草民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军中不允许赌钱。”
不是兵却能进出军营两年之久,韦瑞心凉了,他已经猜到了背后之人是谁。
招供还在继续。
“我是被迫的大人,牛强说我要是不帮他,就给我撵出营中,我家中有老有小,就靠着这军饷过活。”
“我知道牛强这赌局什么时候开始的,大人,这赌局都开了将近十年了。”
终于,这句话引起了叶敛的关注。
“十年?”叶敛的目光落在韦瑞身上,他这个都指挥使竟然不知道。
“臣御下不严,甘受惩戒。”韦瑞心中暗骂阮函。
说来也不能完全怪韦瑞,十年前,韦瑞可还不是殿前军都指挥使。
阮函这人出身寒微,力大无穷,凭借着战功成为副都指挥使,最是看不上世家子弟,想来这赌局和他脱不开关系。
上届都指挥使卸任后,阮函自恃资历,将都指挥使的职位看作囊中之物,谁料韦瑞空降。阮函自此单方面看不惯韦瑞,想将都指挥使的权力架空。
韦瑞出身名门,乃大汉丞相韦贤之后。但能不到不惑之年便坐到这个位子上,家世对他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正副都指挥使互相看不惯,势均力敌,谁都不能将对方按下去,禁军自然而然分成两派。
韦瑞不能完全掌控禁军,加上赌局早在他上任前便存在多年,于是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冤,但内部的矛盾不能放在明面上,一个失察的过错总跑不掉。
听着这七嘴八舌的声音,牛强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叶敛没说什么,将牛强几人带走,临走时将桌上的一本折子扔在了韦瑞面前。
韦瑞打开折子,上面赫然写着今年禁军军饷。
在和平时期,武官能沾手的银钱少之又少,想要中饱私囊,军饷是最好入手的地方。
“那折子上有什么问题吗?”子夜好奇地问道。
叶敛反问道:“刚刚禁军大营能算出大概有多少人吗?”
子夜很快回答道:“二十万左右。”
是啊,二十万左右,即使一部分禁军屯驻,由京城调出戍边或戍诸州,临时隶属于诸州,总数也绝不到奏折中所说的七十万大军。
叶敛对军中空饷的传闻曾经有所耳闻,却不知能有数十万的空饷。
这么多钱去哪了!
叶敛很想了解。
大朝日,韦瑞首先站出来弹劾阮函,引得谏院官员纷纷侧目。
这怎么还有抢他们活的。
“殿前军副指挥使阮函纵容兵士营中聚众赌博,从中获取巨额钱财。”
思来想去,韦瑞终于决定和陛下站在一起。
韦家不缺钱财,陛下想要整顿军中空饷一事,他们虽有损失,却不至于伤筋动骨。
尤其,经过那一天的相处,韦瑞深刻意识到新帝不似先帝好糊弄。
一位雄主,对jian臣小人不是好事,对能臣却是相反。
韦瑞年少英才,但先帝不重军务,他一腔热血无处施展,只能在都指挥使的位子空耗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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