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正垂眸看她,浓长眼睫微微遮住些许眸中的清润墨色,平抑着唇角,神情辨不出喜怒。
“师……师兄?”柳千千吓了一跳,紧张得厉害,下意识搁了手上拆下来的镣铐便想赶紧从池中出来,可不知是不是她太着急,抬脚时被那长长的链子一绊,眼见着就要脚一软往下栽,却是手臂很快被托住稳了稳。
只握在她臂上的力道又很快松开,等她站稳后转而变成面前伸出来的一只手。
极白,指骨修长,手背上交叠着寥寥青筋,翻转过来时可以看见掌心纹路很浅。
宽大袍袖为了方便被往后揽了揽,露出一截Jing致苍白的腕骨,腕间同样可以看见淡淡的青紫色脉络。
柳千千愣了好一会儿。
何其眼熟的一幕,她的眼睛有些奇怪的发热。
然在她愣神这会,那只手依旧如往昔地就那般搁着,手的主人并未有任何催促的声音或者动作。
她假作若无其事埋头抹了抹眼睛,这才探手过去,借着对方的力道出了池子。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她讷讷开口,忍不住在师兄松手后又浅浅握了握拳回味对方掌中的触感。
只她再次意识到,自己果然越是想在师兄面前表现好的时候,便越是容易出糗,这大概都可以命名为什么“柳千千定律”了。
“无事,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师兄淡声开口:“下次小心些。”
他说完这话,又弯腰拾起了方才拆下来的镣铐,神情依旧平淡:“这东西……从前是我在用?”
啊……柳千千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对方显是抬眸捕捉到了她的表情,低低道:“看来确实是我在用。”
好傻。
她就应该编出个借口随便圆一圆啊,本来师兄都把这些痛苦的记忆忘掉了,她怎么就不能干脆点取个巧说这东西是废的呢?
就在柳千千下意识皱着眉恼火自己又走错一步时,屋中一直暗中关注着她面色的另一人眼睫颤了颤,转而背过身去将手上的镣铐收进箱屉,慢慢道:“是因为我的妖力不受控制吗?所以要被束缚着才行?”
怎么还越问越细了?
柳千千有些心焦,脑门上都冒汗了。她张嘴想说不是,但一时半会还真圆不出什么好理由来,真是的,关键时刻总是这么口拙。
幸而不知是不是见她面有难色,师兄倒也未再追问,只收好镣铐后又转头同她道谢。
“啊,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分内的……事……”柳千千说到这声音渐渐干巴巴慢下去,因为她忽地意识到,今日拆完镣铐,大概也差不多到她该走的时候了。
所以她今天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对了,硬要说,意外摸了摸师兄的手,这点还挺开心的。
但到底还是有些失落。
她难免掩不住蔫哒哒的情绪跟着师兄往外走,又蔫哒哒地收拾起此前放在石凳上的工具包,只就在她收拾的时候,同样重新坐到石桌旁的师兄忽又开口:“你能把那个话本子借我吗?”
嗯?
柳千千手中动作一顿,反应片刻,忽地脸上爆红着直起身,愣愣看着师兄飞快眨眼睛。
师兄同样跟着眨了眨眼睛。
不过他看起来比她风平浪静得多,只缓了缓才平淡开口解释道:“对不住,方才你的包袋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便不小心瞧见了。”
“但我真的想看。”师兄端着那张十分正经严肃的脸继续道:“此前我应也是常看书的……”
哦,这么一说,柳千千想起曾经见过的记忆里,送物资的弟子的确也会给师兄带书。
对呀,这么一来她不又多了个上门的理由吗?柳千千立刻开口:“师兄想看什么,我可以改日送过来的。”
谁料她话音刚落,就听对方直接道:“想看你包里的那本。”
柳千千:……
“因为不大记得从前的事了,也摸不清自己的口味,你既在读这本,想必它自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我想从此处开始。”
不就是……看个话本子吗?怎么讲出了什么搞研究的感觉?
她脑子里烧得晕乎乎,不免分神滑溜出了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然就这么一会儿,师兄已是又在那边启唇,一贯平淡的语气难得有些迟疑:“还是……你不愿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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