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喜儿挣扎着,目光殷切地仰望着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
她卑微地趴在地上,颤抖着烫伤未愈的手,去抓君千胤的裤脚,“八岁那年,天剑山上,第一次相见,父亲收你为亲传弟子,我在花园里,一曲起弦风雅,胤哥哥拔剑和之,我的琴音,第一次有了金戈之声,铁马冰河入梦来。”
君千胤原本想再踹她一脚的。
听到这话。
抬起的脚,僵硬在半空中。
“弹琴的是你?不是阿音么?”
“是我啊!一直是我!”
花喜儿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泪水如大雨滂沱,和血迹混合在一起,氤氲开来,宛如凄厉的女鬼,“琴是我弹的!和你第一次相遇的,也是我!你折了一朵并蒂莲,丢在了我的琴上,对着我笑了。”
君千胤愣住了。
滔天的怒火,熄了几分。
他的脸上,满是疑惑,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什么意思?本王第一次到天剑门,花园中遇到的那个弹琴的女孩儿,是你?本王一直以为是阿音。”
“是我啊!”
女人崩溃大哭,“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儿?”
君千胤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瓢滚烫的热油。
他脸颊的肌rou抽抽着。
他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花喜儿,鬼使神差地,他竟然蹲下来了,帮她把压住了半个身子的木柜子,给拂开了。
看着这一幕。
凤幼安感到惊奇:“还有反转?有趣,所以君千胤从一开始,本应该喜欢的人,是喜夫人,而不是花音么?”
君倾九在一旁,距离她很近:“幼安姐,胤王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
凤幼安点头:“睁眼瞎。”
君倾九泛着笑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他还打女人。”
凤幼安嗤之以鼻:“家暴男!”
君倾九浓密且卷翘的睫毛扑朔着,极好看的唇角上扬,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狡黠幽暗。
对。
就是这样。
更讨厌君千胤一些。
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看到君千胤为了别的女人爱死爱活,你……也会逐渐对他死心的吧。
“他会不会放过喜夫人?”
“他敢!”
凤幼安怒,“就因为年幼的一点情谊,一点误会,就要放过一个杀人凶手?那我之前所受的冤屈,又算得什么。”
“可胤王殿下,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了。”君倾九看向审讯室中央。
喜夫人还在诉衷肠。
嘤嘤絮叨着。
一桩桩、一件件的,努力勾起君千胤的回忆,试图用情感打动他。
“十二岁那年,我用了一个月,扎破了无数次手指,给师兄缝了一个剑穗。师兄很喜欢,挂在了剑柄上,随身带着。”
“剑穗不是阿音送给我的生辰礼么?”君千胤再度惊讶。
“十四岁那年,胤哥哥第一次上战场,在官道边上的长亭,我为胤哥哥奏了一曲长相思,送别。”
“那不是阿音弹的?”君千胤感觉荒谬。
“胤哥哥下马来亭,我给你斟了一杯女儿红,你一饮而尽,微笑着跟我说,得胜归来,就娶我。”她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你果然胜了,你把象征着正妃的并蒂莲玉佩,送给了我,你知道我多高兴么?我那个时候,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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