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有点无语,而且很坚决。张雪霁摸了摸自己鼻尖, 无奈:“好吧。”
算了,等解决完鹿城的事情,再来看衣服也一样。
两人回到客栈,大鹅和琵琶小妖连忙围上来。
张雪霁没有闲工夫和它们解释,直接从自己袖子中拿出玉牌,将灵石嵌入凹槽后,玉牌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光芒越亮越盛, 玉牌之上, 空中浮现出行云流水的草水。
【小相思,展信安。
鹿城之事我已大概了解,其中自有一段因果,涉及父纲天威,还有鬼域的手笔在里面, 是件顶顶麻烦, 却又不致命的事情。你毕竟是普通人, 沾上这种因果对你没有好处, 能避则避,师兄我言尽于此——如果你非要找麻烦,那我也没办法。】
这封留言没有落款,但道载学宫弟子互相联络的玉牌自会显示信件来处,再加上字迹特征,张雪霁轻易认出这就是魏章的来信。
他袖子一挥散掉了空中的字影,单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谢乔乔:“涉及父纲天威,是什么意思?”
张雪霁:“这是比较好听的说话,说直白点,就是涉及到了家庭lun理问题——比如说有些人家发卖自己的孩子,外人即使心里觉得不对,但因为是别人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去管。”
“学宫中专门研究天道因果的老师们特意研究过,家庭成员之间的因果关系会强于任何关系,如果外人强行介入,反而会被他人因果缠绕,招致自身的不幸。”
谢乔乔:“……朱萱之事,还涉及lun理?”
“差不多。不过我已经猜了个大概,等蹲到那只狐狸,再对一对线索,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张雪霁一如既往的快效率,说话时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他并不在意魏章所说的‘因果’,而谢乔乔,明显也不在意。
入夜。
今天晚上是个Yin天,但难得没有下雨。偶尔天上乌云散去一些时,可以窥见一点月亮的光辉。
谢乔乔坐在客栈的屋顶上,屋脊已经干了,但坐着还是凉幽幽的。
客栈的屋顶不算特别高,但坐在最高点,也可以俯视鹿城大部分的建筑。她习惯性的弓起腰,两手环抱着膝盖。
绿色的书箱就搁在谢乔乔身边,书箱盖子已经打开了,青灵剑和凶剑,一个占着南边一边占着北边。没有人看它们的时候,两把剑的剑气就嗖嗖嗖的刮对方,把书箱内侧刮出一连串剑痕。
“这屋顶也太高了,爬得我头晕。”
张雪霁一边抱怨,一边费劲巴拉的从梯子爬上屋顶;他恐高,不敢往下看,一手笼着自己宽大的袖子,另外只手死死抓着梯子扶手。
即使这样,他爬上屋檐时也滑了一跤,险些摔倒。
谢乔乔适时拉了他一把,握着他的手——把张雪霁拉起来后,谢乔乔自然而然的松开手,又坐回去。她态度过于坦然,以至于即使身体接触了,也让人完全生不起半分绮念。
两人复又在屋顶的屋脊上坐下,一并都面朝着南方:那里是城主府的方向,夜色中,可以看见黑漆漆的城主府建筑轮廓,还有反着光亮晶晶的鹿鸣湖。
鹿鸣湖连接着城主府与鹿鸣山,两处相通,气运共享,这本该是个很不错的风水布局。
张雪霁从袖子里掏出罗盘,放在两人面前的空地上。罗盘指针抖了抖,迅速坚定的指向城主府方向。
“那只小狐狸心意动了,不过动的好像不是杀心……总之,它肯定是在城主府发现了什么,并且今天晚上就会动手。”张雪霁两手揣在袖子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愧是我,这手黄雀在后是真不错啊。”
他习惯性的说了中文——说完后才想起来谢乔乔不会中文,侧过头去时,果然从谢乔乔脸上看见了些许茫然。
张雪霁咳嗽两声,连忙用中洲话又重复了一遍:“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谢乔乔颔首:“那我明白了。”
她没有再和张雪霁搭话,而是继续专注的看着城主府方向。
原本还在书箱里互相吵架的青灵剑和凶剑霎时都安静了下来,剑气却越发浓烈,浑身上下都飘散着‘选我选我’的信号。
谢乔乔一只手搭在书箱上,却没有拿起任何一把剑。现在敌人还没有出现,并没有拔剑的必要——张雪霁惯来不习惯沉默,更何况有追踪符在,他也不担心小狐狸会跑掉。
所以他没能忍住,又开始和谢乔乔搭话,瞎聊。
张雪霁:“乔乔同学,你二年级的数学书开始看没有啊?”
虽然他问的是废话,但是谢乔乔仍旧好脾气的回答了:“看完一半了。”
张雪霁:“那我下次把语文课本的教材也整理一下给你?”
谢乔乔:“可以。”
她觉得无所谓,而且学习另外一个世界的知识,也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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