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药被噩梦惊醒了,醒来时,她的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但怀里抱着一个温热的东西。她低头,发现这是一个人。
她习惯将窗帘留出一条缝隙,早晨,阳光会从上至下,照到她的眼睛,将她从睡眠中唤醒。但今天,那缕惹眼的金色阳光没有降临在她身上,而是落在了怀中人雪白的后颈。
一个剪着黑色短发的陌生男人,背对着她,被她以禁锢的力度圈在怀里。
梁药猛地松开怀抱,将手收回身侧。
似乎是感应到腰上的力度消失,陌生男人像猫似的扭动了一下腰肢,然后翻过了身,主动将手搭在了她的腰背上,面朝着她,整个人都紧贴在她身上。
他还闭着眼,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她的锁骨。
梁药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勉强维持分寸地一把推开了他,将他推醒。
他睁开眼,眼里还是朦胧的,随后轻轻眨了眨,泛起一两点晶莹的水光,眉头也拧了起来,像是被她推痛了。但他没有抱怨,而是喃喃了一句睡过了?,便径自伸手查看腕上的光脑。
【周四,7点58分,晴。】
他放下手,闭上眼,将脸朝向她,像是困极的样子:想起来了,今天请假,不用上班。
梁药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拉开与他的距离。
他突然伸手,梁药立刻摸向枕头,握住了底下藏着的刀。但他只是伸手捂住眼,挡着照到脸上的阳光,撒娇似的对她说:把窗帘拉上好不好,再睡一会儿。
梁药求之不得。她隐秘而迅疾地将刀收进衣袖,从床上爬起来,小心地避开男人的身体,走下床,将厚重窗帘拉上,室内重新陷入昏暗。
她凭着记忆找到衣柜,打开,取出一套衣服,轻手轻脚地把睡衣换下。
陌生男人又在床上翻了个身,他半眯着眼,朝着她的方向,疑惑地问:不睡了吗?
嗯。梁药简单地说。
床上的男人闭上眼哼笑了一声:不愧是你
梁药无声地、慢慢往门口移动。
就在这时,男人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将腿伸到床下,漫不经心地找着拖鞋:等下我,一起去。
梁药皱眉,去哪儿?她伸手,轻轻地拧动门锁。
陌生男人站了起来,啪的一声,室内吊顶灯亮了起来。他看到梁药已经站在卧室门口,不满地拉长尾调,叫了声她的名字:别催。
梁药停住了。
这是一个相当俊秀的少年,他迈着拖沓的步子走到衣柜前,玉石般的手指在清一色的白色衣袍间拨动,颜色比纯白更要晶莹剔透,咕哝着想穿有颜色的衣服,他随意拎出一件白袍,走进衣帽间。
梁药趁此机会查看光脑。
【周四,8点03分,晴。】
甫一解锁,无数信息瞬间涌入光脑。
杜蒙德:药姐,打群架不?我最近带了一帮小孩,配合起来有点成效了,你帮忙把把关?
杜蒙德:我们自带伤药,随你打!
杜蒙德:【男人只会妨碍我拔剑速度.jpg】死了就死了,下一个更乖。
杜蒙德:你永远有我们!mua!
伊兰特:出来喝酒吗?
提卡:梁药,你还好吗?你今天不来上班,我和杜蒙德都有点担心
安柏:节哀顺变。
方和:节哀顺变。
米洛:节哀顺变。
梁药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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