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碧好揽着薄被睡在床内侧,任李漠穿衣、梳洗的声音震如雷,她也不起。小红过来唤了声:姨娘还不起吗?
碧好哼了一声。
这是哼给正在系腰封的男人听的。
昨夜他把她摊大饼似的摊在身上挺弄许久还不够,还只是先泄了一回,待雄风又起,又按在她背后撅起她的tun儿插弄,害她一晚下来腰酸腿疼,才不要起床伺候他。
李漠今日休沐,不用着官服,他换上一身藏蓝色宽袖圆领锦袍,扣镂空金腰封,束发戴一顶银冠。不比往日一身暗紫色官袍严格肃穆,却添了些烟火气,更为丰神俊朗。
他朝床边走过来,碧好却以为是叫她起床的,翻进床里继续装睡,耍赖。
李漠早知道她醒了,伸手握住她一只足踝,将她身子拖出来些,而后贴在她额上低声说话。
一旁伺候的弄琴抱月脸唰的红了。
怕是谁在场,都少不了在心里感叹:林姨娘可真把世子爷拿捏住了,看两人多亲热呀。若不是娶了林姨娘进门,大家都不敢想爷以后对待女子是何等模样。
如今却见,冷面冷心冷阎王也是有情的。
你睡,我今日休沐,晚上回来跟你吃酒。李漠对碧好说。
清晨初洗漱后的男人气息清新,飘着淡淡薄荷香,说的话就那么凉凉地飘在她额上。
碧好把双眼睁开一条缝,迷糊糊地咕哝道:我不吃。
李漠贴着她细细道:听说茗楼新出了一味用红糖做的点心,酥而不腻,还有一味炙鱼,隔一条街都能闻见那香味。我买回来给你吃?
有好吃的!
碧好双眸霎时睁开,美滋滋地点点头,笑着在床上打了个滚,抱着被子又闭上眼睛睡去。
李漠端详她片刻,没意识到自己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笑意。
傻小娘,这么好哄。
他放下一半帷幔为她挡光,扬声道:走了。
出了门,李漠打马往大理寺去,一路越过闹市,鲜衣怒马,意气风发,马蹄轻似尘,哒哒不绝。
在大理寺外和打马来的文逸碰过正着,那厮一张口却是虎狼之词,呦!Jing神那么好,昨夜没跟小妾共枕?
闭嘴,李漠气定神闲,勒马调头,看谁先到草河边。
说着打马而去。
文漠挥动马鞭,急忙调头追上,大喊:你作弊!你先我调头!
少年时的快意人生原是寄托在马上,和同伴一道策马扬鞭,往最高最远的方向疾驰。
可成年后,人生不止快意,还有责任,有一方小小的安乐土需要看护。
譬如,早点回去,给小娘子买好吃的。
. . .
这厢,碧好睡到快中午才起,洗漱之后,她只简单吃了些清粥小菜便放下了碗。
这是要留着肚子吃李漠晚上带回来的酒楼菜。
晌午后,碧好在书桌铺纸研磨,写了一份林家男丁今年参加科考的名单。其中她三叔林伟良,已考中为举人,若今年他能通过会试,便能成为有殿选机会的贡士,继而考上进士。
只是考进士啊,历来都难于上青天,据说五十多岁考上的,同僚都可称其年轻有为。碧好的祖父便是五十余才考上的,父亲却却年轻有为,不过三十便考上了,还是一甲中的探花郎,可惜天不假年,他乃英年早逝。
其实还有一房的叔父,他叫林伟白,曽参加殿试,被排定为二甲前十名。可他却没有得到官职安排,加上他这个人行迹不羁,高风亮节,也没有过笼络权臣,为自己谋官的打算,就是不想当官。如今他也常在外面飘荡,功夫不高,却总爱带把剑,喜饮酒,一饮酒就要作诗,饮醉了,谁要他的字他都给。
书法也好,被许多年轻人临摹。说起来,他在清客文人中还挺有名望,就是没个一官半职。
碧好作为一个妇道人家,她是不太懂科考那些事情,只一样,她心里是盼望着、巴不得,林家人全考上进士,全去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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