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周旷逸自认为早已洞悉人性,人嘛,总是习惯趋利避害。如若她真像沈以饶说的这样,其实也无可厚非。
秦刚告诉他许念念早已把银行卡里的钱划走,其实他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不怕别人图钱,这种人在他看来最是单纯。
只是今日此情此景,她偏偏又在其他人面前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让周旷逸不忍发笑。
没等他回答许念念的问题,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周旷逸第一个出去,径直向行政套房走去。
沈以饶也识趣的闭嘴,跟了上去。
许念念呆呆的站在电梯里,直到电梯门要再次关闭时,邢碧舟伸手拦住电梯:我送你进房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果然能和叶书童做好朋友的都得脾气好,邢碧舟和她一样的年纪,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镇定自若。
许念念挣脱邢碧舟的的手,声音颤抖着说:我今晚回学校住,我会给书童发短信解释的。
我送你,你喝了酒,女孩子这么晚一个人回学校,要是出了事许念念那个假小子肯定不会放过我。
许念念无力的摇摇头,疲惫的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她摇摇晃晃的走出这栋装修的金碧辉煌却一点不显土气的五星级酒店,刚走完大门口的台阶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虽然酒醒了一大半,但是却感觉浑身无力。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刚想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又想到这身裙子是许念念的,只能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脸埋在两条手臂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呜咽呜咽哭起来。
哭了一会又觉得不甘心,掏出手机从邮箱里找到一封邮件,按下截图键,把照片发给黑名单里的一个号码。
周旷逸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她不是丝毫不为所动。
只是她对周旷逸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慕,在这个年纪,比五十万重要。
她当时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和他联系,赌气拉黑手机号后不是没有期待过他再联系自己。
他那么有钱,怎么会只有一个手机号。
只是三个多月来,他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
于是她在一个慈善网站上仔细挑选了一个捐助项目,是给山区女孩买卫生巾。
当钱被转走后,她如释重负,甚至心安理得拿出周旷逸送她的笔记本,开始学着用苹果笔记本。
你现在在哪?
手机在许念念手心震动了一下,是周旷逸发来的短信。
她发完捐款截图后忘记把周旷逸继续放回黑名单。
只是看到这条短信后她哭得更凶了,心中像有千般委屈似的。
再抬起头时,眼前已经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凤目剑眉的人,这不是周旷逸还有谁?
许念念像做梦般站了起来,继而哭得更委屈,嘴里念叨着:你真以为我是他说的那种人吗?
周旷逸伸手把许念念拉入怀里,一只手来回轻抚着许念念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在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间。
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给同学来过生日,这身裙子也不是我的...她半张脸紧贴在周旷逸胸前,结结巴巴的哽咽着解释道。
这下我知道了,不哭。周旷逸难得露出这丁点耐心来哄女人,往日里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哭啼啼。
这下学校也回不去了,跟我回去吧。周旷逸说完后便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从贵宾通道坐上一步电梯。
再次和周旷逸站在一部电梯里,情形已经和刚才全然不一样。
周旷逸一只手搂着许念念的肩膀,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许念念能明显感觉到这只骨节分明又有力的手在自己肩头婆娑,每动一次她的心都跟着颤一次。
全身早已密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只是让她难堪的是,刚一走出电梯,又碰到了在楼道抽烟的沈以饶。
许念念刚才没有心虚,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避免和沈以饶对视。
沈以饶知道了捐款的事,面子上虽然有些挂不住,但是现在许念念显然是周旷逸的女人,他倒是知错就改。
刚才电梯里...误会你了,我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放屁。我周哥看上的女人怎么会出错,晚上注意身体啊。沈以饶半道歉半开玩笑的说完这话后就进房间了。
许念念脸颊已经红透了,她再不谙世事,也能听出来沈以饶话里话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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