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老陈那,你们要吃吗,帮你们打包带回来。
池清霁话音刚落,就回头看了依旧愣在舞台上,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墩子和小黑。
小黑两只手还握着鼓槌,一脸懵逼地看着阚北,直到听见池清霁的问题,才长长地呃了一声,犹犹豫豫地说:吃点儿也行?
好,要吃什么微信发给我。池清霁很爽快地往门外跨了一步,只留下一句:我先去了。
直到酒吧门口已经不见两人身影,墩子才回过神来:她刚说什么?
她说要去老陈那吃烧烤。小黑说着,看向背靠门口墙壁的阚北:那个不是昨天那个直接让我emo了一晚上那哥们吗,阚北你也认识?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这话要搁平时,阚北可能还能笑着骂上一句有病。
但今天他完全懒得搭理小黑开的低俗玩笑,直接拎起一旁的电贝斯,把插头一拔,就径直回了后台,留下台上懵逼二人继续面面相觑。
那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狭窄的城市岔路中。
这一片对于麓城来说,就像是苍天古木上一根苍老的树枝,除主干道外分支差路极多,窄小的通道随处可见停放的电动车,旧木板,杂乱无章。
因为距离主干道较远,行人行车的声音都被甩开,只剩下两人频率节奏迥然不同的脚步声。
今天天气不太好,风很冷,云层很厚,显得Yin沉莫测。
池清霁外面披了件深灰色的针织外套,看起来就跟天上的乌云似的蓬蓬松松,却更显瘦削。
长发披散,从后颈分开垂在脸颊两侧,后脑每一根乌黑的发都透着一股疏离感。
两人一路无话,两手揣在衣兜里,走在前面轻车熟路带着宋薄言转了两个弯,朝着门口正在给炉子加煤的中年男人笑道:陈叔,得等多久啊?
十分钟吧,等碳烧起来,你先想想要吃什么!
我要五个羊rou串一个烤茄子一个烤馒头,啊再来个豆角吧,谢谢陈叔。
她说完,往前赶了两步,就跟回到自己家了似的,熟练地从装蔬菜的塑料篮子底下抽出一张过了塑的菜单,扭头递给宋薄言:要吃什么自己点。
宋薄言接过那薄薄一张菜单,站在店门口抬头看了一眼。
印着老陈烧烤四个字的招牌是打印的,就干巴巴一个平面,从下到上覆着一层油烟,暗黄颜色逐渐递减,形成一种老旧的渐变。
但是店面里的卫生倒是维持得还不错,墙上不见多少油黄色,地板桌面也都干净,就是两根白炽灯管只用电线悬着,颤颤巍巍地挂在天花板上,看着挺有危机感。
我和她一样。
宋薄言放下菜单,进了门,就看池清霁在看手机,然后又仰起脖子朝外面喊:陈叔我等下还要打包五十串羊rou三十串牛rou
她跟报菜名一样报了一大堆东西,报完起身去冰柜拿了两瓶水,在他面前放了一瓶之后又开始拿起手机玩,语气漫不经心:你是学成归国,来麓城工作?
宋薄言嗯了一声:刚进研究所。
是吗,挺好的。池清霁点点头:那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跟职业规划可以写五百页,页页不一样的池清霁不同,宋薄言小时候的目标就很明确。
从专业到方向,清晰得和同龄人相比,就像是一块块的玻璃,别人都还在覆满了水雾,朦朦胧胧的年纪,他已经从中间抹开了一块儿清晰而锐利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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