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嚼着口香糖,穿过狭窄幽暗的巷子。
手机屏幕亮着,打车的请求无人应答。
她走了好一段到路边,才发现这块很偏。
餐厅在江城市郊,人烟稀少,甚至店铺开门的也不多,来的时候是白天,尚不明显,一入了夜,偏僻荒凉得很。
林念皱着眉,蹲在路边等车。
一片寂静。路灯坏了几盏,灯光极其微弱。
挺吓人的。
林念神经逐渐紧绷,嚼口香糖的频率都低了。
嘟嘟。两声喇叭响起。
一辆白色轿车缓慢停下,摇下车窗,露出驾驶位上长相憨厚,年纪不大的男人。
片刻之后,汽车重新起步掉头,驶向大路。
林念坐在后座,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真是他朋友?
小胖乐了,不是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
我今天本来就要去给他送点东西,刚才他忽然打电话,让我帮他接个人。我寻思着什么人能让我们江大少爷
小胖说到这蓦然卡了一卡,硬是把快说出口的话改了,还紧张地瞄了两眼后视镜,呃,江大哥。
什么人能让我们江大哥亲自开口接呢,原来是个大美女。
林念没注意,哦了一声,望着车窗,路灯的光亮因为快速行驶而连成一条明亮的线。
她嚼着口香糖,想,他哪儿是要接她,是接了个人形钥匙罢了。
这人真麻烦。
半小时后,汽车驶进南坪,在小路七拐八绕,终于驶到筒子楼下。
幸好得有你,不然你们这地方的路我是真绕不明白,又小又窄。小胖边倒车边叨叨,再回头一看,林念早下车了。
她站在楼下,盯着前面。
蒋国保不出现之后,那个塑料凳子就成了江淮的专属。
少年松松懒懒坐在凳子上,后背靠着大榕树。
他右耳塞着耳机,另一只耳机的白线被随意地绕在手指上,横着手机打游戏。
但他打游戏很安静,不像其他男生一样激情和用力,情绪浓时喷出无数脏话。他模样甚至有点懒,漫不经心,却又游刃有余。
可是这不影响林念现在看他不爽。
她站在他面前,用脚尖踢他凳子。
江淮隔了三秒钟才缓缓抬眼,上下打量她一通,浅淡地哦了一声。
还挺早。
林念在心里默念三遍财神爷财神爷财神爷,才压下了翻白眼的冲动,却依旧不能阻止她Yin阳怪气。
您下了死期,还专车接送,能不早吗?
江淮倒没什么表情,眼睛没离开屏幕,一只手接着打游戏,一只手伸出来,摊开掌心。
钥匙。
林念呼出一口气,垂眸翻找包包,视线下滑时,忽然看见江淮因为坐姿而凸出的裤兜。
夏天的裤子很薄,装了点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棱角分明又坚硬的一个小物件直愣愣地杵在那里,将灰色裤子印出明晰的褶皱。
这不是钥匙是什么!
林念望着他裤兜,想起她今天一天都因此而白跑了,忽然一阵怒火冲头,什么财神爷、摇钱树,全抛到火焰山上烧了。
她蓦然弯腰俯身凑近他,伸手去摸钥匙。
江淮一顿。
少女身体前倾,脑袋凑到他身前,带来一阵雪松香气。
披散的头发随着动作垂下,细软的发丝散在他手机屏幕上,挡住Cao作键。
他愣神间,对方英雄几个连招,血条耗尽,屏幕就灰了。
对方不可置信似的,在原地绕了三圈,然后在公共聊天框里打出一个?。
兄弟你别让我啊,我虽然菜,但这点尊严还是有的,突然挂机是什么意思?
江淮一动不动,感受着林念在他裤兜里乱摸。
少女漆黑的发顶就在眼前,眼睫低垂,纤细灵动的手指隔着极薄的布料擦过大腿,来回摩挲。
他从前没发现这裤子这么薄,连温度都能毫无隔阂地传来。
痒,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有点受不了。
江淮微微仰头,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他盯着苍郁茂密的榕树顶和远处的星星,忽然想。
没故意让你。
但就这样让你赢,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远处哼哧哼哧倒车入库的小胖: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勤奋小枝,在线三更。整整四千字!
还有哪个宝贝没有偷猪猪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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