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棣往后退了一步。
他将自己藏在墙角的Yin影里,陆新棠的声音正穿过玄关到达他耳边,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
“……我要是今天没翻到这个,你们两个打算瞒我一辈子是吗?”他们的母亲说着锤了一下沙发靠背,砰地一声闷响。“你你,你还是老师呢!这是病你不知道吗?你还怎么为人师表,你就教小孩这些东西?!”
“这不是病,也不是你说的‘变态’,它是很正常的——”
“胡说什么!”陆母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又一声闷响。“还有你,陆新棠,你为什么还不结婚?你是不是也是同、同什么?你恶不恶心!”
“妈你不要这样说,万一阿棣回来了,你和爸都是这个态度,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好啊你,还帮他说起话来了。”陆母恨声,“我真是白养两个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做人?我说呢你怎么还不结婚,搞了半天在这等着我呢!我命令你陆新棠,你给我马上结婚!省得要去犯那种病!”
陆新棠没有立刻回应。陆母依旧生气,话里还带着浓浓的不解:“怎么就成这样了?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陆萧你说句话啊?你看你家这两个好儿子!”
他们的父亲只是沉默。
“如果你们觉得这是不对的,那他现在已经改正了。”陆新棠终于开了口,“为什么一定要追究对错?更何况这也不是个错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们又何必去干涉?”
“什么这想法那想法,这是病!”陆母猛然拔高音量,又无力地止歇,“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也别在我面前跪,没必要。等你弟弟回来了你让他过来跟我解释,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说出花来。”
陆新棠没动。
“干什么?不起是吧?好,你就跪着,等他回来,你们两个一起跪。”
“阿棣他不是不说,他是不能说。”陆新棠放平语调,语气却好像更重了些。“妈,你是不是觉得奇怪,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一下变得这么陌生?可他一直是这样的啊。你们眼里的他和现在的他差距这么大,为什么一定就是阿棣的错?”
“你在说什么——”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还那么小,你们就放心我和阿棣每天自己上下学。那时他被路上逆行的车子撞伤,他说自己没事,你们就真的以为没事了?如果不是我坚持,你们最后会记得送医吗?初一的时候搬家,他从货车围栏上摔下来,腿上划了那么长一道口子,你们都觉得是小伤,酒Jing消消毒就好了,结果那里到现在都还有疤痕……他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有些事情不会告诉你们,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你们也不会当真。如果这件事要他之前说,你们会怎么对他呢?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们还是这个态度……又让他怎么敢说?”
陆新棣顺着墙根慢慢滑坐在地。他明明已经把那些事通通扔进记忆深处,他一直是个很怕疼的人,要他去经历已是勉强,要他再回忆那种切入肌理的痛,简直是双重折磨。
搬家那事他有印象,当时父亲随意的神情让他也觉得好像没多大关系,可是伤口在流血,他确定自己正在忍受疼痛,母亲拿着双氧水泼在他伤口上时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疼得流眼泪了,然而父亲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硬生生让他把眼泪憋了回去。陆新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腿,从大腿内侧到膝弯,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颜色很浅,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多年未曾消褪。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们了?”陆母讥讽道,“犯错就是不对,现在倒好,怪到我们头上来了。怎么的这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是吗?那是得怪我,我就不该生,对呀,我怎么当时不打胎呢!”
陆新棠竟然笑了:“妈,你说得对,这种事真的是天生的——”
一记耳光。
陆新棣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进了家门。
“哥。”他站在陆新棠与母亲之间挡住她即将挥下的第二记耳光。“我回来了。”
陆新棠有些恍神,“阿棣……”
“妈,对不起。”陆新棣在陆新棠身边跪好,端端正正叩了一个响头,然后将柳钰那封信从地上捡起来,牵住陆新棠的手,拉着他起身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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