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凯莉双手合十，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

    说是诊疗室，却还是摆放了很多刑具。

    “真是野蛮。”

    “请把监视器关掉，狱警先生也请您回避。心理诊疗不是审讯，需要病人放松、私密的空间。”

    “乔博士……”

    “从现在开始请信任我的决定。有意见的话，就请州长解雇我吧。”乔凯莉的声音严肃起来。

    “是。如有异常请您马上按紧急按钮呼救。”

    狱警出去了，铁门缓缓合上。

    “路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先生？”乔凯莉的声音很温柔。

    “不可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真是遗憾。”乔凯莉有些惋惜。

    “我们随便聊聊吧先生，比如，您为什么那么喜欢杀人呢？”轻松氛围后，突然抛出重点刺激性问题，这是常见的问讯手段。

    路易．霍斯时间定格般停了几秒，突然！一下子露出狰狞可怕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了面前的人，然后分尸。

    但乔凯莉面无表情，深黑的眸子古井无波。

    她盯着路易．霍斯，冰封的美丽面容却涌入暖流，裂开缝。

    “噗嗤！”她捂嘴笑了。

    娇俏的表情让黑色的眼眸更加熠熠生辉。

    这让路易．霍斯感到非常尴尬，还有深深的挫败和恼火，就像鬼屋里NPC被游客嘲笑了一样。

    如果狱警在场，一定会非常惊讶，一个杀人魔竟然能有如此孩子气的表情。

    他恢复百无聊赖的表情，终于懒洋洋的回答乔凯莉的问题，“我非常享受杀人的过程。不骗你，在我七岁的时候被诊断Antisocial　personality（人格障碍），然后就被第一对养父母遗弃了，老实说我不恨他们，但我还是杀死了他们，杀人可以是艺术，这是真的，我只是在制造艺术品。”

    乔凯莉托着右脸认真聆听，见他说完笑着摸了摸耳垂。

    “可能您不知道，我是个很有名的专家。”

    “先生您刚才短短几句话中，就出现了很多‘老实说’‘不骗你’‘真的’这些强调真实性的词汇，这说明先生您平时是个很喜欢撒谎的人。”

    “你不信我杀过很多人？”路易．霍斯凶狠的挑起眉毛。

    “我当然相信。您被关在这所州立监狱，就说明了很多问题。”乔凯莉拿起桌上厚厚的案宗，翻看一长串的受害者资料。

    路易．霍斯兴奋道：“那是当然，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艺术长廊中的一件，”他举起双手，即使戴着手铐也眉飞色舞，“他们都要是艺术品才行，才有资格摆在我的长廊里……”

    “是嘛？”

    乔凯莉找出其中一个受害者资料，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她将那页纸推到路易．霍斯面前。

    “其他受害者都有共同点，都是上流圈层的有钱人。可是这个辛基．安吉利娜只是教堂福利院的天女，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妈，是很喜欢攀附、阿谀有钱人，但怎么也不算是上流人士。先生，您的长廊中，怎么掺杂了这么一件令人作呕的，残次品？”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她抢先。

    “还有，”乔凯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另一页纸也推过去，“这个叫李巧乐的女孩，她的父母虽然是移民的商人，但是都在着名的347大劫案中不幸遇难，她的身世足够可怜，应该也不满足你口中‘艺术品’的资格吧？”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路易，原谅我就是要称呼你的名字，我拒绝再叫你‘先生’。

    卷宗上记录了当年的判案记录，还有你的口供，辛基．安吉利娜的现场有疑似凶手的指纹，但和你并不匹配。连环杀人的作案动机被认定为仇富，当时警察应该也察觉到辛基．安吉利娜的疑点，但你在口供中说，‘她整日像狗一样在有钱人身后奉承的样子让你感到厌恶’。

    当时的警察相信了，把辛基．安吉利娜也算进了你的‘艺术长廊’，但我们都知道，那对你来说是瑕疵，所以……”

    “够了！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辛基那个肥婆就是我杀的，知道我怎么杀的吗？我……唔！”

    他急躁的争辩忽然被打断，乔凯莉起身用唇堵住了他将要说出的，所有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