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图书馆不小心把陈旭言的书拿走了，今天早上这不是来还给他嘛。”

    “早上？那你现在这是？”俞虞不太相信地看着莫禾，双手捏着莫禾的手腕抬起他的手臂，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细细端详一番，像买了个贵重商品当场验货，“这一整天你们做什么了？”

    莫禾想说跟他没关系，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黑夜的原因，总觉得俞虞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莫禾撇了撇嘴，不敢造次。

    “没有做什么，陈旭言他表妹今天在他家里，我陪小孩玩游戏忘了时间，你以为呢？”

    “这样啊，”俞虞表情松动。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来这里，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俞虞看了他一眼，别过视线，莫禾还要再问，俞虞忽的开口：“你跟陆歧不是走得挺近吗？”

    ？

    没见过这么没头没尾的转移话题方法。

    “怎么几天没见他你都不奇怪吗？”

    “他怎么了？”

    俞虞视线回到莫禾身上：“想去看看他吗？”

    莫禾怀疑自己幻听了。

    ＊

    “你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受伤啊？”

    灵活的手指翻飞，在他手臂上绑出一个Jing致的蝴蝶结。

    “能不系蝴蝶结吗……”

    “不能！”少女瞪着眼睛故作凶狠，见他真解开了蝴蝶结慌忙阻拦可拗不过他，气得一跺脚就走。

    “我不理你了！”

    “哎等等——”

    “嘶！”陆歧睁开了眼，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网膜，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墙壁和消毒水的味道。

    原来是梦。

    肩胛骨传来强烈的疼痛，随着意识逐渐回归，呼吸渐渐成为难熬的生理活动，一呼一吸间皮rou像是反复被撕裂，又被缝合线拉扯着紧紧闭合。

    除去肩胛处的刀伤，腰腹、后背、腿骨没有一处不疼，骨骼如同被打断后重新接合，要生长回原先的形状必将经历漫长的磨难。

    他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门被推开，陆歧下意识抬头望去，随即失望地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小弟：？为什么老大一醒就对我叹气，我又做错了什么。

    “陆哥，你醒了！”不论陆哥怎么对他，该惊喜还得惊喜，小弟泪眼汪汪扑上去，蹲在床边。

    陆歧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打开了手机，翻看一会又关上扔到一边，表情更沉。他揉了揉额角一脸郁闷，却扯到肩部伤口，忍住闷哼放下手。

    小弟不太领会陆歧怎么了，直到陆哥问他有没有其他人来看他，他才反应过来。

    看来老大有个女朋友，原来是真事啊。

    那嫂子怎么不来看陆哥呢，难道是吵架了？

    小弟脑袋一转，一本正经：“有啊，有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过一次，眼睛都哭肿了，被我们劝回去了。”

    病床上浑身是伤的男生仍是压着眉眼，周身却显而易见地明朗了起来，像只突然被安抚的大狗。

    ……陆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想的。

    小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继续问道：“不过陆哥，我们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事起因是什么啊？”

    周五晚上他们突然被匆匆聚集起来就赶向目的地，不知道谁说是“友好切磋”，总之不明原因打了一架。之后就发现他们陆哥和对面那个叫什么厉子盛的，打得是头破血流昏天黑地，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最后只能叫了救护车。

    哪门子愁哪门子怨啊，问了一圈也不知道原因，对面一伙人似乎同样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弟眼巴巴看着陆歧等着他的回答。

    可他的陆哥一瞬间竟然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只是很快变为不屑，“谁知道，去问他。”

    陆歧指了指旁边。

    小弟顺着看过去，那病床上躺着一个好多天还没醒来的人，额头上缠着绷带，手上挂着吊瓶，不知道还要昏迷多久。

    ＊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来看陆歧啊……”莫禾无奈地被拖到医院楼下，还想着讨价还价，“你，你想来看他，那今天你来，明天我再来行不行？”

    陆歧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俞虞正是来处理这件事的，可带他来做什么呢！

    “不行，都是同学，人多热闹。”

    神他妈人多热闹，莫禾怕自己是活不久了。

    “这么晚了我不回去我家里人会担心的。”

    “晚什么晚，晚自修都还没下课。”

    “……”

    没有借口了。

    还有个办法！

    趁着俞虞去问陆歧的所在时，莫禾借口想随便走走，赶紧上了电梯。

    “陆歧在几层楼几号病房？快快！”

    客服很给面子迅速回应，于是莫禾直奔目的地而去。

    他先找到地方看完马上走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