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冒昧问一下，您的收入大概是？”

    看似轻飘飘地抛出了疑问，对面坐着的beta女孩把垂在脸颊旁的一缕头发轻轻别到耳后，笑脸盈盈地看着吴垠。

    吴垠手中的刀叉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抬头，有点尴尬地朝她笑了笑，低头切了块牛排送进口里，考虑着怎么回答。

    吴垠，Alpha届的最底层，标准北漂一个，家里祖上三代贫农，搁他爸妈这辈赶上了脱贫致富奔小康的春风，将将混上个普通职工家庭。

    总不能说，就在这餐厅里吃个饭，快花进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了吧。

    唉。

    但，总归也不能骗人。

    斟酌着，还是把数字如实告诉了对面坐着的相亲对象。

    “这样啊……”王小姐从进了餐厅开始保持的完美假笑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她抬起手边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那，您近期内有买房的计划么？”

    吴垠:“.……”

    我奋斗十年，凑吧凑吧还不一定能在这儿买个地下室，您说我近期有买房的计划么？

    吴垠没应声，沉默了会儿，抬头看了眼王小姐的神色，估摸着这场相亲应该是黄了。

    不过心情意外没有很糟糕，倒是感觉挺轻松的。

    饭总还是要吃的，吴垠没再理对面如坐针毡的相亲对象，只顾着低头和面前那块天价牛排作斗争。

    ＊

    “啊……苏少，你真坏～”

    旁边儿传过来一阵娇嗔，吴垠嘴里的rou差点哽到喉咙。

    余光瞥了眼靠窗那桌的两个男人，刚刚的声音是从一个画着妆的男孩儿嘴里发出来的，男孩男生女相，脸嫩得要掐出水来，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紧对面坐的那位，看不出年龄，也不知道满没满十八。

    坐他对面的男人吃个饭头上还架了副墨镜，米色衬衫上没一丝褶皱，休闲西裤，踩了双切尔西靴，打扮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打飞的去巴黎走个秀。

    吴垠心里默默涌起两个字：浮夸。

    这人抬起手臂支着下巴，衬衫袖口露出半块表，男人没有不爱表的，吴垠多看了一眼。

    百达翡丽。

    ……好家伙。

    眼神顺着表滑到男人脸上，这下吴垠认出来了，苏漾苏三少么这不是。

    隔三差五上一次吴垠他妈最爱看的娱乐新闻，今天和女明星约会，明天和男爱豆密室，花边新闻常年位居热搜前三名，有钱的花心大萝卜一个，偏偏还没人治得了他，谁让人家有个好老爸。

    吴垠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妈啊，你知不知道，这种餐厅也就是苏老三这种人该来的地方，你让我在这儿跟相亲对象打肿脸充胖子，根本没有用。

    大概是被盯了太久，苏漾那边好像察觉出了吴垠的打量。苏漾的小情儿跟苏漾嘀咕了句什么，苏漾扭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吴垠一眼，吴垠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

    确实盯着人看挺没礼貌，吴垠埋头解决掉面前的饭，抬头再看，苏漾那桌人都走了。

    “吃完了么，你还需要什么吗？”

    吴垠和对面的王小姐讲着客套话，双方不满意，接下来的约会流程自然而然进行不下去。吴垠做好了各回各家的打算，笑着朝王小姐看去，然后见她毫不客气地又要了一份甜品。

    “……”

    吴垠有些后悔自己瞎问了，这一份甜品也要三位数。

    “……你先吃，我去个洗手间。”

    王小姐迟疑地点了点头，用怀疑的眼神目送吴垠起身，大约是怕吴垠扔下她逃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