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言南果然没能下床，两条布满吻痕和指痕的雪白双腿在被子里直颤，一日三餐都要季予风端到床上，上厕所也要季予风帮忙。

    季予风任劳任怨，甚至还乐在其中。言南却相当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连累季予风，害他不能上班。

    “傻老婆，”季予风捏捏言南鼻尖，“老公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

    言南毕竟不是真的受伤，只是双腿酸软，没几天就又是活蹦乱跳的了。能下床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提出想要出门。

    “去哪里？要我送你吗？”季予风问。

    言南摇头，“不用。”接着他的脸红了红，似乎将要出口的话令他非常难堪，“那个……可不可以借我点钱，还有手机……”

    被赶出家门前他把所有财物都留在饭桌上，现在身无分文。工作也是父母安排的，在家里公司上班。现在他和父母哥哥闹翻，肯定不能再去了。

    要不是走投无路，他其实不想向季予风借钱的。

    言南紧张得要命，手指不停蹭着桌角。

    季予风道：“要多少钱？”

    言南松了口气。虽然料到季予风不会拒绝，但得到确切回答还是令他安心。他正想说借五百就够了，他会尽快找到工作，就听得季予风道：“我把工资卡给你吧，里面的钱随便花。”

    言南：？

    “你工资是只有一块钱吗？”

    季予风失笑，“想什么呢，南南。我又不姓刘。”

    言南怎么好意思要季予风的工资卡，里面肯定很多钱。

    “不用不用，给一点点就行。”

    季予风看了言南一会，见他当真不想要自己的工资卡，颇有些失望的道：“我还有一张专门放零钱的卡，你先拿着用。”

    言南点点头，又问：“你有没有不用的手机呀？”

    季予风哪舍得让言南用自己不用的手机，他用言南用剩的手机还差不多。可匆忙间又变不出来一部新手机，只好将自己最近换掉的手机拿给言南。

    “先凑合用，我再给你买部新的。”

    言南点头，却没放在心上。季予风替他下好微信和支付宝两大装机必备软件，又将答应给言南的零钱卡绑在两个软件上。

    言南倒不在意卡里有多少钱，反正肯定超过五百。季予风却主动道：“这里面才一百多万，会不会不够花？要不要我再转点进去？”

    言南：？

    言南：！！

    一百多万？你管这叫零钱！！

    言南震惊了。言南无语了。言南半晌才发出微弱的声音，“够、够了……”如果早知季予风所谓的“零钱”足足有一百多万，他肯定不会要的。

    季予风亲亲言南的额头，只觉得自己的爱人真好满足。

    “那我去上班了。今晚早点回来，有礼物给你。”

    季予风出门没多久，言南也出了门，到最近的营业厅补办了手机卡。手机卡放入手机，收到的未接来电却寥寥无几，还全都有“推销”、“中介”之类的标记。

    言南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的手机留在家里是有目共睹的事，这种情况下家里人当然不会给他打电话。打了也是白打。

    可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失落，急切想抓住什么的欲望迫使他不断往前走。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自己最熟悉的公寓门口，看见大门敞开，装修工人们不停往外搬着东西。

    屋子中央站着一个身穿廉价西装的男人，看见陌生人站在门口便迎了出来，露出典型的职业笑容，“这位先生是来看房子的吗？”又自己否决了这个可能，“出租广告还没放出去呢。”

    言南笑容艰涩，唇角到眼眸都泛出阵阵苦意。

    “这房子要出租吗？”

    “是啊。”

    “可是里面原来不是有住户吗？”

    男人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个青年是原房主的熟人，不是潜在客户，笑容顿时冷淡下来，“我不认识之前的住户，这房子是房东要我租出去的。”

    这公寓登记在言母名下，所谓房东当然是他的母亲。言南想哭，眼里却一片干涩。他还做着与家人重修旧好的美梦，现实却给了他最惨痛一击。

    言南比计划中更早回到季予风家，一回家蒙上被子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将近傍晚才起来。窗外光亮已经由白转橙，言南呆呆看了一会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

    他找出一年前毕业时做的简历，稍加修改后打开下载好的招聘软件，给所有和他专业沾得上边的职位投了简历。然后关掉手机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