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聚会的地点是一家西班牙建筑风格的洞xue式别墅。波浪造型的墙壁,窗户外铁艺栏杆爬满各种绿植,颇有几分高迪巴特罗公寓的影子。
几双保养得当的手在堆满麻将牌的桌上搓来搓去,腕上镯子相互碰撞,硬邦邦的麻将牌乒乒乓乓,有如环佩响叮当。
一排溜整整齐齐并在绿色桌面的小方块犹如最恪尽职守的士兵,白太太心头大喜,手掌往桌上一盖,麻将牌一呼啦全被拍倒,鲜艳的图案通通明晃晃地朝上:“哎呀,胡啦!”
另外三个人连忙去看她的牌:“三个红中、三个发财、三个白板、三个八万、一对幺鸡,哟,大三元呢。”
在座的一位富太太半是酸溜溜地说道:“白太太牌技也太厉害了,今天都连着胡三把了。”打麻将,怎么可能不加筹码助兴,她已经连着输了好几回,零零碎碎加起来,半个包是没了。
白太太的丈夫是国际某制药公司的高管。最近新兴市场和亚太区分拆后的高层变动中,白太太的丈夫从处方药商业运行部负责人,调任至中国地区首席,全家上下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因此,今天谢灵珺不在,众太太们隐隐有环绕她之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唯有当下的利益才是最不会骗人的。
“今天手气好,手气好,”转账到账的提示音清脆又悦耳,白太太笑得眼都眯了起来:“等会儿,我请大家去喝蟹酿橙。”
“是老北门公馆那边那家么?他们家生意特好,光是预约都要等好久。”有人问道。
“对呀,就是那家。还好我老公给了我一张卡,咱们直接去就行,不用排队。”
现在正好是吃蟹的季节,临风而坐,在水畔管弦丝竹声中,剥好的新橙中飘着熟红蟹膏蟹脂,光是想想,就已口齿生津。
连着输牌的人心头憋闷终于散去些,“白太太最近在做什么?”
“我最近打算出本新书。”
白太太本来就是正儿八经中文系出身,毕业后怀一腔热血跟着电视台跑上跑下,吃了几年苦头,连记者证都考了,最后还是回归了家庭。不过,她向来以自己的学历为荣——这点让她在婚恋市场竞争时增加不少筹码。最近小情人哄她哄得心情舒畅,连带枯竭很久的文兴也跟着大发起来。
“什么类型的?”
“是……”
就在这时,魏亭走了进来。
白太太主动打起招呼:“何太太也来了呀。”
“好久不见。”迎上白太太与初次见面时暗箭伤人截然相反的笑容,魏亭点点头,抿唇回以盈盈一笑。
端详着魏亭一贯娴静温和的举止,白太太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成型。
正好,坐在白太太邻座的一位太太抚了抚裙摆上的皱褶,站起身来:“我想去一趟洗手间,正好这轮刚结束,何太太要不要来打?”
“我不太会打……”
“来嘛,就玩个彩头。”白太太招呼道。
今天来聚会的太太,当然不止坐在麻将桌的这几位。有的人坐在一边帮忙看牌,也有数人因为插不进话题而坐在最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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