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希站在甲骨文球场正面入口，检票已经开始了，但是人群中迟迟没有出现他熟悉的身影。

    在第三次把路过的高个子黑头发男人认作阿斯本后，记者拿出手机，纠结着是否要打给对方——阿斯本从不爽约，除非发生了紧急情况。

    电话铃声及时响起。他接通。

    “嗨，亲爱的。”在周围球迷闹哄哄的噪音中，阿斯本的声音传来，“我非常非常抱歉……真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今晚我……”

    “没关系。”杨希回答。

    “去忙那件事。”他说，“那肯定比球赛重要很多。”

    “我很抱歉……”

    “不，我们谈过这件事，阿斯本。”记者说，“你从来不需要为这种事情道歉。”

    “不过……”他又说，“如果你想补偿点什么的话，帮我挑选给卡洛琳女儿的礼物吧。”

    “这个我擅长。”夹杂着电流声，阿斯本的声音带上了笑意，“我知道怎么哄人开心……”

    “如果今晚能回家的话，”他暗示道，“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

    杨希笑起来。晚上温度有些冷，他看到自己哈出的白气。

    “别在上班时间调情了，警官。”他笑着说。

    “好吧，但你喜欢听。爱你。”

    “爱你，注意安全。”杨希嘱咐。

    电话被挂断。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体育馆门口了。场内传来开幕表演的声音，他该进去了。

    “被女友甩了？”有人问道。

    杨希回过头，看到艾米丽站在他背后，带着浅色墨镜。

    “……为什么你大晚上要带墨镜？”他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不想被发现。”女记者回答，“八点钟方向，白西装，紫色衬衫。”

    杨希看过去。另一个大晚上带墨镜的人出现了。

    “多米尼克·邓恩？那个除了钱一无所有的花花公子？”记者认出那张标志性的脸，“你在跟踪他？？”

    “小声点！”艾米丽说，“我在完成我的报道——刚收到消息，他可能带着女友来看比赛。”

    “谁？安娜·路西塔尔？”

    “那已经是上周的名字了。”艾米丽嘲笑对方信息滞后，“等着吧，我很快会成为第一个知道他最新绯闻女友名字的人。”

    “在那之前……”她话锋一转，“你还有一张票吧？”

    全旧金山的人都在看比赛。每个旧金山市民都希望巨人队能痛扁道奇队。

    “给那帮洛杉矶人点颜色看看！”阿斯本听到酒吧里传出一个洪亮声音。

    “所有人都在看比赛，不论是在现场还是电视直播。”警探酸楚地说，“除了我们。”

    丽塔警告性地白了他一眼。

    “死者身上的收据显示，她上周五曾在这里消费过。”她朝那家酒吧走去。一块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在他们前方闪烁：“蓝色山羊”。彩色线条，许多图案，就是没有蓝色山羊。红灯管组成的脱衣舞女朝他们飞吻。

    “找酒吧老板问几句话。”丽塔推开门，“说不定他认识我们那可怜的姑娘。”

    里面全是端着啤酒、挤在一起盯着电视屏幕的男人们。人头攒动，寸步难行。

    很快，丽塔在吧台后方发现了“蓝色山羊”的老板。

    他正一边调酒，一边用余光关心着比赛。

    “嘿，托尼……”她开口喊道，举起警徽。

    那个红棕色头发、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转过头来。

    没等丽塔来得及再说什么，对方表情突然变得惊恐，将手上东西朝吧台一扔，转身朝员工后门跑去。

    “停下！”女警探大喊，“回来！”

    正喊着，一人迅速越过她，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人群，向吧台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