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唉声叹气,面色悲苦:清平候所言甚是。若真能议和,自然也是好事一桩,可北戎要借由打仗整合部族,倘若议和就要给出让他们足够满意的代价,这代价我们怕是就承受不起。
嵇沄点点头,面色严肃:正是如此。何况倘若议和,主动权便全在北戎手中,倘若他们同意议和之后又卷土重来,我们该以何迎敌?饿惯了的野狼是无法养熟的,与其割rou喂它,不如打断他的脊梁,让他再也不敢南犯!更何况,北戎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朱俊不要以为他们气势汹汹而来,便难以战胜。北戎内部大部族至少有七八个,个个都对这位弑父杀兄登位的可汗心有不满,不过因其人颇有手段而一时雌伏,一旦接战,各部便免不得摩擦,只要我们能将北戎拒之关外,他们自己就会闹起来。毕竟是乌合之众,即便凶悍一些,又何至于没有胜算?
他说得头头是道,倒也说服了部分臣子。
其实将领天然就是主战的,只是碍于确实没钱没粮,打仗并不容易,因此暂时观望。而嵇沄自己就是主理户部的人,他转运军粮后方支援的本事之前楚王攻打乞活军的时候众人都看清楚了,见他认为有胜算,也便纷纷动摇起来。
皇帝心知嵇沄说的都对,但他就是意难平。嵇沄越是说得入情入理,皇帝越是认为他可以用的办法还有很多,偏偏选择了坚决支持开战,就是为了魏如璎再度上战场。
是平定乞活军的功劳对魏如璎来说还不够吗?等他战胜了北戎,平定了边疆,这个儿子的威势就无人能挡了。
皇帝心情沉郁,一言不发,臣子们却不放过他。只是走神了片刻,皇帝便被尚书左仆射连声呼唤:陛下!陛下,陛下!
声音急迫,表情激动。皇帝骤然回神,看着仰起头看着自己,满怀期待的一张张老脸,不得不找补了一句:朕思虑过甚,一时走神了,爱卿要说什么?
左仆射并不深究,反而热血沸腾道:臣以为清平候所言甚是有理,先与北戎交战有利无害。即便接战后再做和解,也比不战而降好!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又感受到了当年被嵇沄设置好了所有路径,自己只能遵从的痛苦,好像他就是个废物,一无是处,绞尽脑汁想出的解决办法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发现嵇沄轻易能够举一反三,根据情况变化和自己的需求给出无数种解决方案,任他拣选。
这本该是一种幸福,至少他是得利者,不该有任何不满。可是渐渐的,他害怕了,也对嵇沄心生厌恶。他害怕嵇沄知道,追随的主公其实远不如自己,更害怕在对方面前无法维持胸有成竹的假象。
有时候他甚至会很愤怒,在心中对嵇沄发火。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你为何要到处卖弄你的聪明?你为何要觉得世上之人智慧才是寻常?你让我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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