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百熊果然咬了牙道:“他是断定你嗜武成痴,一定会练。你也是太傻,纵然要练,就不能有个一子半女再练?”
东方黎摇摇头,涩然道:“童大哥以为,我若是不练,我还能活吗?纵使我活的了,千寻还能活吗?”
童百熊闻言哑然,任我行的疑心病他是晓得的,对东方黎的不信任他也知道几分,今年初更是把向左使也驱逐了,要不是几个老兄弟求情,只怕老命都留不下一条。东方黎如今正是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再有个子嗣,便更要为后代打算...他明白东方黎的意思,任我行是疑他,可这断子绝孙的手段,未免太过狠辣了!
东方黎无力的歪在椅子上,语气又渐渐恢复平静,只是那声音里空洞,怎么听怎么觉得难受。“此言出得我口,入得童大哥你的耳朵,万万不可再传与第三人知道。”
“我晓得的。”童百熊点头,停顿了一下才道:“那你...”他的问题终究没有问出口,东方黎也没有回答,他在那坐了一会儿,默默起身打开了房门,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没有雷声,却令他一个武功高手觉得冰冷刺骨。他长叹一口气,大步踏入雨中。
房门又在他身后轻轻关上,椅子上坐的人又挺身坐直,除了微微皱着的眉头,再找不出半分颓唐或不悦的影子。约莫着时间,雪千寻那边应该带着那人绕了一圈已经去找任盈盈了,过一会儿那人回来看到童百熊不再,依着任我行的多疑性格必然会派人监视。她默默估算着自己手中的实力,如今一堂一旗是锦衣卫暗线实际掌握,童百熊的风雷堂估计也要差不多了,只差自己真正掌握左使麾下直属的烈火旗了,到时候便真的达到了李铎所说的两堂两旗在手,于黑木崖谋事,胜算颇高。至于各地分舵,以她东方黎的威望,被造出的东方不败的声势,只要有个像模像样的理由,大抵都会接受。也只能接受。
她心中还未盘算周全,就觉察一个人到了附近,还未等她勾起笑容,大门砰的被撞开,一个shi漉漉的人朝着她冲了过来。她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就想把这人一掌拍开,出手后却微微一顿,看到远处跑来的壮硕身影,她无奈收去劲力顺势将双臂展开,稳稳的把冲过来的单薄女子接在怀中。那张惨白惨白的小脸上斑驳着不知是雨还是泪的ye体,让她的心忍不住微微搐动。雪千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把下巴撑在她的肩头,雨水顺着发丝流进两人的脖颈之间,冰冰凉凉的,又带着别样的味道。一个低不可闻的声音在东方黎耳边响起:
“就算是演戏,我也不要离开,就在你身边,我也一样能帮你。”那声音里又带了从未有过的哀求,“不要推开我。”
白袍下的身子僵了僵,双臂收紧,抱住了怀中的人。东方黎望向门口刚跑过来满脸惊讶的熊巨,又轻轻闭上了眼睛,本打算利用自己练葵花宝典的事情,与雪千寻假装不合,把她赶到任氏父女身边以做策应,却没想到雪千寻竟然又跑了回来。她已经为自己做了许多,既然如今不愿,就不要再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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