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梧桐还是心软了,没让白元祈立刻将女鬼送离,却将她带走限制在图书馆的四楼书库内,美其名曰冷静,实则预防她再趁机捣乱。
反正只要不是关我禁闭,我都乐呵呵地没意见。
隔天醒来,整个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痠痛加倍,拉伤的肩膀只要稍微一动就抽抽地疼。我轻轻翻了个身,手机闹铃还没响,旁边的书怀学长也仍在睡,我靠过去,闭眼疲倦地叹了口气,难得想躺到不能再赖床为止;不晓得多久之后,忽然感受到额前的碎发被温柔碰触,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眨了眨,思绪还运转不过来,书怀学长关心的神情映入眼帘,他约莫刚盥洗完,瀏海上还残留着水珠。
然后我才慢半拍地回神……嗯?闹铃怎么没有响?
「我按掉了。」彷彿猜到我的想法般,书怀学长伸出食指戳我的眉心,「今天就偷懒一天吧,嗯?」
我缩了缩脖子,隔半晌才瘪着嘴低哼应允,大概有点装无辜撒娇的意思,书怀学长轻哂,手又在我脸颊上捏了两下,才起身走开。隔一会儿后,nai茶冲泡的香气传来,搅拌匙与马克杯碰撞的声音叮叮咚咚的,无端令人感到安心。
独自一人走来,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我又放松偷懒过几次啊?可能也不曾奢望过有人会对我说这种话。
但或许,那个不曾奢望过的人,已经逕自走入了我的人生,逐渐成为习惯,让我觉得有他存在的日子,才是一种理所当然。
又躺了几分鐘,我才拿手机传送讯息给雁伶,请她代为告假,回覆很快就捎来了,还夹带一连串婆婆妈妈的叮嚀,让我看了发笑。
起床吃过早餐,擦了药后,我真的懒在房间当了一整天的植物,梧桐来探望的时候,还嘲笑我根本就是被书怀学长软性关禁闭,有什么差别?
我朝她吐了吐舌。至少我心里受用啊,哼。
过两日,痠痛跟瘀青尚未完全恢復,但已经适应的我早就能正常活动了。捧着资料殿后从研究室开门出来,正分神整理纸张,馀光却瞥见门外站着个让我十分意外的人,见我注意到他,他的神色也稍稍显露出尷尬。
「……你要找思昀吗?她不在这里喔。」摊开手压在资料上,我纳闷地望着他。
思昀的男友,到目前我仍不晓得他的名字。
「我知道,思昀这几天都请假在家。」他抓抓头发,显然有点难以啟齿,片刻后才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是想问餐厅意外的事吗?还以为当场已经糊弄过去了。
「我其实听到了,那时你喊『住手』……对吧?后来又把五色绳给了思昀。」语落,约莫是见我脸色变了,他又压低音量诚恳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确认,拜託了,如果不方便单独谈话,你可以找信任的人一起……请让我问几个问题就好。」
还以为店内那么吵,情况又混乱,应该没人留意到我究竟喊了什么,孰料居然被他听见了,而且我还特意提醒过手环的事。梧桐说过,他前面已经被女鬼破坏了两次缘分,若算上这回就是第三次了,类似的事故一再反覆,应该很难不乱想什么,今天找我八成就是想「求证」吧。
该不该把他赶去找白元祈呢?她会悉心处理吗,还是乾脆将女鬼送走了事?反正这也算从根本上解决了。
但我内心隐隐约约明白,那样,还不够。
我呼出一口长气。
「一点可以吗?」我看了下手錶,记得书怀学长说过今天下午不会进实验室。「就到图书馆四楼书库,最里面的那张桌子找我。」
既然避不过,就面对吧!至少有梧桐在场,保证不会出事。
得到确切回应,思昀的男友貌似松了口气,朝我頷首道:「没问题,我会准时过去。」
待他离开后,我靠在研究室外的墙上,拿出手机传讯息给书怀学长。
「求救,有别的男生约我聊天怎么办?」故意将话说得不清不楚,将讯息送出的同时,我忍不住扬起嘴角。
「答应他啊。」没一分鐘,书怀学长的回覆就传来了。我瞪大眼睛,正想问他真的假的,就接着看到新讯息跳出:「我去见,看是谁这么有眼光。」
被这回覆冏翻,我率先投降,「好啦,不开玩笑了。思昀的男友来找我,说有些问题想确认,我猜他是发现不对劲了……所以跟他约在书库,下午一点。」
「梧桐知道吗?」书怀学长很担心小萝莉发飆。
「瞒不过她啦!学校是她的『领域』耶。」或许这秒就已经传到她耳里了,道上朋友那么多。
「说的也是。」书怀学长发了个笑脸,「那我提前过去找你吧。」
我回传了同样的笑脸,「好啊。」
我又爆字了,大概再一篇或两篇吧owoo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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