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诱威逼下,温容最终还是去探望陆谨行。
“嘎吱一”温容端着药侧身顶开大门,陆谨行没有因撒泼而摔毁家具,屋内陈设依然整齐,桌上药已凉。
陆谨行拆开绷带,一捲又一捲染血白布落在地上,他任由伤口渗血,不在意的模样,支起一条腿,将手搭在上方,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黄皮书细细端详,神情认真,彷彿在研究什么经典古籍,他垂着眼,细细端详,未给来人任何注视,他依旧温润有礼,亦如初见时庙门外那般疏离:“放在桌上便好。”
温容:
陆谨行的模样不像将死之人,还有闲情逸致看书,看得还是她珍藏的黄书。
温容:
【陆谨行】【健康值:19-1】
“喔。”温容不晓得陆谨行又在盘算什么,喊着想见人,见到人却这副模样,是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明白,便将碗摆在桌上。
陆谨行没想过来人会是温容,以为是师妹,他讶异转头,如春阳溶雪般笑容渐展,他喊道:“容容。”
温容听见声快步离开,他立刻起身挽留,拉住温容手腕。
陆谨行动起来时没有声响,几乎是突然瞬到温容身后,吓得温容喊了声,又习惯性摀着嘴收住尾声,感觉心脏缩了下砰砰作响。
转过头,胸前伤口极深难以凝固,泊泊鲜血,蜿蜒而下,一朵朵妖冶红花不断绽放。
温容趁甜腻香味袭入脑海前暂时关闭嗅觉,免得又被陆谨行给诱惑,没什么好脸色道:“回去床上坐着。”
陆谨行手松些但还是拉着温容,他听着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松手。”
陆谨行拉着她的衣袖,很是倔强:“不放,我怕一放手,容容又不来看我。”
此时温容已经不晓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男人还是六岁雉童,只能用对孩子的态度他才听得懂人话。
“再不松手,我就不喜欢你了。”
听见“不喜欢”叁字,陆谨行吓得收手,不可置信的模样,脸上全写着对温容的控诉:骗子。
然后他负气捲起被子缩到床角,一副“生气了、快哄我”的模样。
温容坐在床沿,汤匙搅着黑煳煳的药汁:“快出来喝药,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陆谨行这人大概只能吃软,硬的就是死嗑到底也不会妥协,最终又是温容妥协:“我是不喜欢伤害自己的人,你这般作贱自己让我很痛心,我讨厌痛,所以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你,明白吗?”
陆谨行转过身,被子被他染出片片红色,他初次听到有人会因自己的伤而感到“痛”,非常疑惑问:“为什么?明明是我受伤,为什么容容会痛?”
大抵是陆谨行降智太严重,温容决定把他当成孩子对待,随意边个关于同理心的故事,他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后他歪头说道:“可我斩杀恶鬼的时候,不曾因他们感到难过或痛苦,只有一种畅快的解脱感,你说的『同理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叁岁小孩都能明白的浅显故事,他还是不理解,可能这人天生没有同理心,就是个当疯批的好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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