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觉得大家都在看我们呀!」洛光环视四周,只觉一道道如有实质的强烈视线都不约而同落在自己身上,正确来说是落在坐在自己身边的洛縈身上,不禁揶揄地用手肘顶了一下洛縈笑道。
洛縈不可置否地扬起嘴角,犹若未闻。
从刚才宣布洛縈荣获琴艺一品后,眾人的视线便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而洛縈敏锐地察觉到除却自己以外,还有一人受到眾人的瞩目,那便是不远处正优雅落坐的张咏箏。
「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阿縈姐一表演完,大家看我们的目光都变了。」洛雪同样感觉到那些毫不避讳的视线,浸染在眾人的目光下只觉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尝试令自己波动的心平静下来,再度睁眼时只剩下一片清明的平静与自信。
洛雪想,姐姐既已开一个灿烂的头,那便由我接续写下另一段Jing彩的篇章!
洛縈的镇定、洛光的笑容、洛雪的平静都一一落在关注她们的人眼中,张咏箏蕴含敌意的眼神望向三人,藏在袖中的手不禁紧了紧,她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别怕,还有机会,还不到山穷水尽!
在眾人心思百转之时,女宴区有丫鬟们正忙碌着将桌椅搬至舞台的中央,很快地,方才的表演区被放置三十来张桌椅,接着,另一批丫鬟上前,每一位丫鬟手上都拿着一叠纸,分别放在舞台中央的桌子上,做完这些事后才恭敬地退到一旁。
「接下来是请抽到『棋』花籤者至舞台中间。」伴着永安侯夫人的话,洛雪、张咏箏、梁齐惠以及一眾姑娘站起身,离开前洛光和洛縈异口同声地说道:「加油!」
没有多馀的话,洛雪微扬嘴角走向舞台中央,眾人随意选择一张桌子站定,永安侯夫人接着指着孤单立于参与者和自己中间的一鼎插着一根香的香炉说道:「诸位姑娘可见每人桌上一共三十张残局棋谱,接下来此香烧尽前的一柱香时间里能解开最多残局者为胜,为今日棋艺一品,以此类推。诸位请坐。」
闻言,洛雪心中想-本以为是要对弈,原来是要解棋局,不过这种方式确实最省时,也最没有争议性,不过不知道是哪些棋谱
想着有新的棋谱可解,洛雪就不自觉地涌起浓浓的挑战慾,目光清亮,跃跃欲试的视线看着眼前绘着棋谱的纸坐下,只是第一张纸是为了遮掩后方棋谱所用,只是被全黑的墨水覆盖,洛雪的目光彷彿要穿透第一张纸似的,燃着热情的光芒,而坐在上首的洛霜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微微一笑,记忆与现实重叠-洛雪每每看见新的棋谱时都会洋溢这般耀眼的光芒,这些年她看过的棋谱,少说也有几千张,但她看向棋谱的眼神却从来不曾褪色过,始终如一地耀眼。
纵过万千行跡,我心如一!
这才是真正值得的追求。
「那么,诸位,开始!」伴随永安侯夫人话音,一位不知何时走至香炉前的丫鬟点燃立在中央的香,场间的少女们随即翻下遮住棋局的那张纯黑墨纸,只求快些解开棋局!
梁齐惠看向第一张棋局,简单的死活棋……她不假思索地拾起一旁的笔将下一步棋点上,随即翻下一张,此时听见一阵沙沙的翻纸声响,却是附近之人也同时翻下一张。事实上,会上场之人大多对自己的棋艺皆有一定的信心,自是不会被这简单的死活棋难住,无论是场间或场外之人都看见眾人几乎是同时反射性地解开棋局。
但眾人皆知,这只是开始!
渐渐地,棋局愈来愈复杂,想要板回优势需要思考的便愈多,眾人的速度也开始不同,先解开者亦未必胜,毕竟虽自言解开,但谁知会不会有所疏漏?若看错情势下错棋,便满盘皆输。
越复杂,在落笔前便须再次衡量一二,到了第十张棋谱时,已有不少人拿着要点落棋的笔犹疑,迟迟不肯落子。
其中一名姑娘拿着笔的手有些颤抖,透露着惊慌,思考棋局的冷静荡然无存,只因她的左手边和右手边不停传来翻下一张纸的声音。身旁两人解局都几乎是,见之,落之,似乎看的不是棋局,而仅仅是简单的反射动作,令这名姑娘棋心震动。
她根本不想去算,这是身边的两个人翻的第几张棋谱!
但她的心已然动摇,只觉眼前的棋局之复杂和高大就像一座城墙将自己锁在其间,即便穷尽力量也无法以人力撼动、摧毁。
坐在她身边的两人,正是洛雪和张咏箏。
长年浸染在棋局之间,两人见过无数棋谱,这叠棋谱中不少曾经看过的或类似的残局,有些人把残局当作艺术品欣赏,有些人却把残局当成对手,穷极日夜只求替残局找到可能的出路。为了各自的理由,洛雪和张咏箏都属于后者。
这些棋局宛如要两人将这些年的积累展露而出一般,被一张张翻过。
两人的速度之快很快地引起旁观的人们注意,引发不少讨论。
「这也太快了!」有人惊叹出声。
「解的快,未必解的对。」有人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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