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延朝她走去,行了个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妇人连忙朝他招手,笑得慈和:“快进去用膳。我们一家子已经三年没一块用过早膳了,如今你回来了,便是难得的机会。”
霍卿延轻轻点头,又给坐在徐氏身旁的大嫂苏氏和二姐霍卿落打招呼后在桌前坐下。
大嫂苏氏身着繁复华丽的亮橙色大袖襦裙,如云的发髻上装饰着华贵的金钗玉钿,在日光下闪着细碎耀眼的光。
似是要把专显身份的东西都配置在身上。
反观苏氏旁边的霍卿落,少女一身素淡的淡紫色罗裙,发辫上不饰珠翠,只簪着几朵小巧细致的绒花和一枚独特花纹的银簪。
与苏氏比起来虽不及她华丽,却显得清雅无比,笑容可掬。
霍卿落明艳的脸上带着缠蛮俏皮的神色,她捂嘴笑了笑,调侃道:“看来昨日三弟醉得不轻啊,今日居然难得起晚了!阿姐还记得,三年前的每一日,三弟可是起得比鸡都要早!”
‘咳咳’霍卿延一口粥并未咽下反而被呛到,闷闷不乐。
昨夜他确实醉得不轻,这是事实,他反驳不了:“第一次醉的如此厉害,身子有些许不适应。”
徐氏连忙放下勺子,关心道:“延儿现在感觉怎么样?可需要为娘请大夫?”
霍卿延急忙摇头:“儿子现在好多了,母亲无需担忧。”
徐氏给他夹菜:“那就好。”
霍卿延又望了眼愉悦的徐氏,欲言又止。
他想开口问问徐氏——昨晚自己宠幸了女子的荒唐事该如何处理......
又见大嫂苏氏和阿姐霍卿落都在一块用膳,她们女子好似有聊不完的事,其乐融融。
他有些难以启齿怎么破。
霍卿延犹豫片刻,对徐氏缓缓低声开口:“母亲,儿子昨夜......”
饭桌上三个女子闻声齐齐看向他。
霍卿延语塞:“......”
他顿住,屏声敛息。
徐氏狐疑:“昨夜怎么了?”
霍卿延感受到她们投来关心的目光,额头一滴虚汗缓缓滴落。
他定了定,还是算了吧,不说了。
霍卿延抬眸瞥视面前的三位女子,这不妥妥的八卦天团,他说了昨夜之事定会被死死追问。
还是不说为好。
霍卿延朝徐氏摇头,面不改容:“无事。”
此事还是他自己来处理吧。
而且那女子还未醒,等她醒来再问问看情况。
-
虫鸣声响起的夏夜,在某一瞬间,楚挽月感觉自己陷于无尽而长眠的黑暗中,却骤然天光乍现。
她于半梦半醒间将一本散发光芒的书籍打开,仿佛看见神迹。
神迹里没有倒映出悬挂着白熄灯的手术室,也没有她憔悴委顿的脸庞,而是一方绚烂璀璨的星空。
淡绿色的极光正燃烧于这片天空之上,北斗七星居于天空中心,清晰可见。
她侧过脸,尖锐而冰凉的风从书中呼啸而出,穿过她的短发,将她卷入一片急chao漩涡中。
楚挽月呼吸一窒,猛然睁眼,大口大口般喘气,如大梦初醒一般,这种感觉就像去追赶了向往的天堂,又瞬间被判入地狱。
见到了北极星,却被淹没于无尽的大海。
楚挽月意识混沌的环顾四周,察觉自己躺在床榻上,而身边空无一人,清清静静的。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缓缓撑起身,长发自然垂落,蓦地一愣。
瞥见自己披着的长长黑发,楚挽月不禁面露疑惑——她什么时候去植发了???
楚挽月忽觉身体微凉,抱着胳膊搓了搓。
不经意间低头,只见自己着了一件碧绿色绣着兰花的肚兜,眉头皱的更深——她怎么穿成这样???
又见自己盖着的是一张藏蓝色绣满了松鹤延年图案的被褥,一脸懵逼。
什么鬼?这富含年代感的被子怎么肥事?
忽然间,楚挽月警惕的打量着房间——这是在拍戏?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照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她坐着的是一张柔软的木床,Jing致的雕花和装饰皆是不凡,古老木质的柜子,一片铜镜摆置在梳妆台上,陈设简单却奢华。
更离谱的是——她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里,一个女人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此时那个女人正呆愣的望着自己。
这动作与自己如出一辙。
她不信邪般对着镜子招了招手,铜镜里的人同时也在和她招手。
楚挽月不敢相信的从床榻上起身,赤脚走下来,靠近梳妆台,猛地抓住铜镜摇了摇。
这镜子是假的吧?
她又仔细环顾屋子四周,确实都是些古装剧里该有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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