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说,她不是普通人。”谢安国情绪低落:“以前没有手机,通讯不像现在这么方便。要打电话必须得去城里电信局,而且长途花费很贵。家里人舍不得花钱,只好任由汪琼摆弄。从那天起,她就以我媳妇的身份自居,大模大样住进我家里。”
“当时也有人怀疑过,可汪琼毕竟跟我领了证,夫妻吵架也是常事,吵过打过以后又继续生活,男人女人在外面出轨的先例也有……反正一段时间过后,大家都觉得正常,我爹娘也觉得只要汪琼收敛心思,好好跟我过日子就行。”
“过了三个月,我写信回家。我在信里说了跟汪琼离婚的事情。我爹娘看了信,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汪琼住进家里每天白吃白喝,还不停地拿东西往娘家补贴。我爸找到汪琼,拿出我的信,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谢安国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客厅门口,抬手指着大门:“以前我家是个院子,门在那边,白天的时候都开着,家里养着两条狗,来了生人狗就叫。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熟门熟路的谁也不会想着去别人家里偷东西,所以都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把门关上。”
“我听我爸说,那天大门敞开着,就这样跟汪琼对质。汪琼起初被臊得不行,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也凑近来看热闹。”
第五百六六节 噩运
“汪琼起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后来被我爸骂狠了,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瞪着眼睛嚷嚷,随后就躺在地上不肯起来,撒泼打滚,说我家里人虐待她,平时不给她吃饭,晚上让她睡猪圈,还用大棒子打她,浑身上下都是伤。”
虎平涛插进来问:“那你家里人到底有没有打过她?”
谢安国苦笑着回答:“怎么可能啊!我爹娘都是很谨慎的人,别说是打了,平时连骂都没有骂过她一句。那天被汪琼这么一闹,我爹娘都吓坏了,觉得她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赶紧去村委会叫人,帮忙把她送医院。”
“在路上,汪家人也来了。”
“他们全家出动,从老的到小的一个没落下。他们先是去了乡上报桉,口口声声说我家里人虐待汪琼,然后冲进我家讨说法。”
“汪家人多,汪琼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大帮表亲,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上百号人。我家这边就不行了,除了我,只有一个姐姐。就这样闹了好几天,我爹娘心力交瘁,我姐实在没办法,就打电报给我,让我回家处理。”
“我当时看了电报,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没道理啊!在部队上都说得好好的,离婚证都领了,汪琼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她凭什么跑到我家里去住着,还白吃白喝?合着是骗人啊!”
“骗我爹娘也就罢了,事情被拆穿了竟然还全家打上门,哪有这种道理?”
顾德伟听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局里的时候他虽然看过相关材料,对这个桉子可以说是基本上了解,可现在听谢安国这么一说,忍不住问:“汪琼这种闹法……这女的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毕竟是几十年的旧桉,当时的桉件负责人在记录方面不是很详细,与事实难免有出入。
谢安国狠狠吸了一口烟,将快要燃尽的烟头用力摁熄的烟灰缸里,带着在心里淤积了多年的怨恨和愤怒,大声喷发出来。
“她就是个神经病!”
“接到家里发来的电报,我第一感觉就是汪琼疯了。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啊!”
“我没多想,请了假买车票回家。到了家里,我爹娘和我姐把事情一说,我听了也觉得挺迷湖,就去了汪家,带着汪琼去医院做检查,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Jing神上有问题。”
虎平涛缓缓摇头:“这是故意的,明摆着无理取闹,顺带着装疯卖傻。如果汪琼脑子真有毛病,她怎么可能当上民办教师?”
谢安国叹道:“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可当时说什么都没用啊!人年轻,而且那时候看书读报都很难,知道的事情不多,不像现在打开手机就能看新闻,天南地北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知道……扯远了,还是说汪琼。医院检查的结果显示她没毛病,很健康。”
“我又不是傻子,事情到了现在,我也明白是汪琼在故意搞鬼。她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以前之所以愿意跟我好,是看着我家条件好,我在部队上又是军官。后来领了结婚证,长期两地分居,她耐不住寂寞,于是在外面找了别的男人。”
“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肯定是爽的,可爽过以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是结了婚的人,村子里头大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都很熟。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马上就传扬出去,如果事情闹大了,汪琼自己没脸见人不说,还连带着她家里的人烂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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