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嫁给江安国后,李秀琴就鸟枪换了炮,以前的带补丁的旧衣服全都换成了崭新的没补丁的,这件棉袄是她衣柜里最差的一件。
原主有一回收拾屋子收拾到这件衣服,还没碰到就被李秀琴看到了,她狠狠地骂了原主一顿。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主单纯不会多想,但江又桃却不是,她直觉这旧棉袄另有乾坤。
在旧棉袄上拍了拍又捏了捏后,江又桃从棉衣的夹层里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牡丹花手帕。
打开手帕,里面是一叠大团结,从厚度来看,这些钱少说有一千。
江又桃数出属于原主母亲的八百块抚恤金,放进系统自带的系统背包,至于剩下的那些钱,她一眼没看,悉数放回原处。
从法理人lun来说,抚恤金都应由父母、配偶及子女三方继承,但江安国拿到这笔钱后却并没有给过原主外公外婆一分钱。
原主的外公外婆也没找江安国要过,这是他们女儿的买命钱,他们怎么忍心去花?再说还有外孙女在呢,钱应该花在她的身上。
而这笔钱也没有用到原主身上。这些年,原主吃饭上学靠国家提供口粮和每月七块钱的奖学金补助,零花钱靠平日里糊纸壳。
就这还时不时就被江家宝打劫。
原主自然也不傻,藏得好好让人找不到,后来江家宝不知道从哪儿得了锦囊计,专门在她拿到奖学金的第一时间就暴力抢走。
原主攒不下钱,吃得又不好,明明家里不缺钱不缺粮,却时常饿肚子,十六进十七岁的小姑娘,胸还一马平川……
一米六五的身高,体重恐怕都还不到八十斤。
这笔沾着原主母亲鲜血的抚恤金,让江又桃心情格外沉重。
站了片刻,她合上衣柜门,从五斗柜里翻出一个铁盒子,江家的粮油本子和各类票证都被李秀琴放在这里面。
除了花花绿绿的票证,里面还有一沓李秀琴来不及放到旧棉袄的钱,大约一百来块,是知青办补贴给原主下乡插队的钱,旁边还有一张知青办盖章的补贴费发放收据和知识青年下乡光荣证。
看看收据上的日期,从领取至今有四天了,通知原主下乡是三天前,李秀琴从没透露过有这笔补贴款的存在。
江又桃穿过来的这两天就更是毛都没见到过。
把一切恢复原样,江又桃直奔厨房而去,路过江家宝房间时,她忽然想起原主有一块原主妈妈小时候给原主求来保佑平安的平安扣,原主戴了十多年,那是她对妈妈唯一的念想。
江家宝看上了他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对方父亲是百货公司副主任,下周一那女同学过生日,他想讨好人家,又苦于没有特殊礼物无法在一干追求者中脱颖而出,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原主身上,威逼利诱抢走了原主的平安扣。
后天就是周一,平安扣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江又桃脚步一转,进了江家宝房间。
平安扣被抢走以后,原主找江安国哭诉被轻描淡写驳回,江安国说,让她大方些,平安扣不过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拿出去到外面都换不来一两米。
江家宝拿了就拿了,哪里值得哭,这无疑是压倒原主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悲愤交加之下,她一时想不开就跳了黄浦江。
江安国住的房间原主的好多了。原主住的那间屋子又窄又小,窗户几近于无,阳光一年四季都照不到里面去,因为不通风,屋里总是弥漫着一股霉味。
这个房间就好多了,不仅朝阳还大,八平米大的屋子敞亮极了,站在打开的窗台边,还能感受到从外面吹进来的微风。
这原本是原主的房间。这房间里的衣柜和书桌是原主外公带着她小舅亲手给原主打的。
那张雕花木床还是原主妈妈的陪嫁,李秀琴嫌晦气又不舍得扔,就给了自己儿子睡,还美名其曰:阳气正邪气。
要不是李秀琴不在跟前,否则江又桃咋也得给她一个大比兜,真是太她娘的不要脸了。
原主万分重视的平安扣就被江家宝大咧咧放在书桌上,江又桃拿上就走。
走到房间门口她又折了回来,把衣柜书桌和那张雕花床收进吃瓜系统自带的系统背包里。
江又桃觉得江安国一家不配用原主妈妈的陪嫁。
衣柜里的东西全都丢到地上摆着,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被谁用过了,江又桃不屑用。
从江家宝房间出来,在客厅一角的凳子上放着两床缎面被子,这是李秀琴攒了好久的票,又和同事邻居调剂之后才去百货公司买来的。
这被子是给江家宝结婚做准备的。在她的心里,她儿子永远是最棒的最优秀的,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追那个什么副主任女儿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么?
江又桃毫不客气地把这两床被子也收进了系统背包。她现在一穷二白,原主房间里那床棉被棉花都结团打结了,去到北方实在是不保暖。过去的几年里,原主的份额布票棉花票她都没用过,这会儿正好一次性找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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