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野的身份真是如此,那当然是择其中一个高枝,从此平步青云,前途无量。可明野不是,他在宫中做事,最要紧的就是掩人耳目,以防走漏风声,陷入险境。当然,周照清能问出来这话,实则内心也有答案了,他自认很了解明野,苦苦思索了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于是狠下心,直接问:“那天青云坊里的是长公主吗?”这两个问题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互为答案。听到这个问题,明野终于提起了些兴致,他偏过头,眼色寡淡,说:“嗯。”好似很寻常的一句话。周照清大惊失色,明野竟然就这么应声了,他以为对方最起码还要遮掩一下,就这么毫无顾忌吗?他的眼皮一跳,觉得大事不好,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本能是要劝:“长公主是什么样的身份,全天下都盯着的人,世家、朝臣、皇帝,连先前的掌柜,都跃跃欲试……得用多大心力才能护得住?”周照清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无论是谁都不能说他有错,继续苦口婆心道:“公子喜欢哪家姑娘不好,要喜欢那位长公主?即使貌若天仙,也如同十八层地狱的夜叉,会要人的性命,可望而不可即啊!”长公主就如同雪夜里的一丛篝火,看着灼热强烈,高不可攀,靠近后会被烈焰灼烧,实则只需要一点手段方法,利用起来很容易。难的是保护他不被风雪熄灭。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该对长公主投入感情,明野更不应该。他是那类连身处房屋里,连坐的位置都要考虑,以防万一的人,却在这件事上失去理智。明野已将手中的密报看完了,准备着手处理,漫不经心道:“他是很好的。”在此之前,明野不会用这样不客观,没有评判标准的词形容任何人。“好”是什么?明野只会评价一个人在什么地方有才能,性格上的稳定与缺陷,能够有什么样的用处。容见是很好,是最好,他不在明野原来的评价体系内,是别人不能相提并论的人。他没任由周照清再劝下去,淡淡道:“让你做的口脂,这么久了,连个影子都没有?”没什么威胁的意思,就是语调有些许怀疑:“你真的能打理好胭脂铺子吗?”似乎下一句就要让别人接手这门生意了。要周照清的钱,让他放开手里的铺子,那可和割他的rou差不多。周照清又气又急:“公子,你没做过这生意,不知道这是个多离谱的要求。莫说是我,上京城这么大,也没旁人做过啊。再说这可是涂在嘴上的玩意,不多试试,你敢送给公主吗?”明野说:“那你尽快。”那日过后,容见只想逃避,不想见到明野,回忆起那天的伤心往事。但总是要见的。容见歇了一日,为了锦衣卫jian细一事,又同皇帝说要重新陪同达木雅游园。费金亦自然同意。容见作为公主,身份体面,而且再怎么着,他也不可能借由北疆势力做什么。如果容见真那么做了,他反而应当高兴。可以直接将容见圈禁,胁幼子以令朝臣。明野作为侍卫,前来陪同。容见走在前面,其实身后跟着的人很多。但明野是近身侍卫,贴身保护,两人靠得很近,要是压低声音说话,旁人也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明野立侍左右,容见偏着头,刻意不去看这个人。待走了一刻钟,路上的雪虽已洒扫,但园子太大,总有缺漏之处,明野出声提醒容见,让他脚下小心。容见“唔”了一下,小声道:“谢谢。”因到了梅园,里面地方不大,大多侍从都留在了园子外。前面几个大臣领着达木雅赏梅去了,容见没什么兴致,落后几步。明野压低嗓音,随意地问:“殿下是在躲着臣吗?”容见被戳穿心事,狡辩道:“没有,怎么会?”梅花上堆了许多雪,音量稍高,似乎都会令积雪震颤,容见拾起几瓣落梅。大约是觉得不好意思,又没有道理,明明那天晚上发酒疯的是自己,照顾的人是明野,容见觉得还是要给个交代,便装傻道:“前天晚上麻烦你了,真可惜,我喝醉了都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很开心。”又强调道:“下次再出门看雪就不喝酒了,不然记不住。”饮酒赏雪这么风雅的事,不适合废物的自己。可惜容见的演技虽然已有长足进步,但也是在外人面前演得不错。在明野面前,他的演技永远不够用,永远那么烂,永远会被一眼看穿。明野落后他半步,声音里待着很明显的笑意:“真倒霉,看来殿下是记得的那一类。”这个人就不会顺从他的心意,按照套路出牌吗?容见头皮发麻,努力装作很懵懂的样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明野没有说话。容见就心虚了。其实就算发了疯,丢了脸,也是很美好的回忆,容见决定坦诚以待,他偏过头,很天真道:“……是很美好的回忆。”又添了一句:“但你不许提起。”明野“嗯”了一声,没太认真道:“遵命,殿下。”作者有话要说:不可以偷走醉鬼见见哦,达咩达咩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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