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法,他给你下巫术就不犯法了?”“有什么证据?我能去发法院告他吗?有法律依据给他判刑吗?”修聿站起身说她:“你这小孩怎么就这么死脑筋。”简玟抬起头嚷道:“我说错了吗?杀了他巫术没解开又有什么用,下辈子我们还不是得再遭一次罪。”“错了。”“哪里错了?”“你对我态度不好。”“我为什么要对你态度好?”“我给你买了水果。”“我谢谢你,我没吃过水果?”“你没吃过我买的水果。”“吃你买的水果能成仙吗?”蒋裔在楼上听见动静,挂了电话再下来的时候两人吵得面红耳赤的,他都不知道才上楼五分钟两人是怎么一言不合吵成这样的。看见蒋裔下来后,简玟直接扑进他怀里,眼圈立马就红了起来:“他欺负我。”修聿指着自己,刚想反驳,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硬生生把话吞了下去,嘀咕了句:“不当演员可惜了。”蒋裔冷着脸,剜了他一眼,将简玟哄到一边去了,回过头便语气不大好地问修聿:“你说她什么了?”修聿莫名其妙道:“我能说她什么,我就夸我买的水果好她就不乐意了。”蒋裔沉着声说:“她这几天情绪不稳定,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修聿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蒋裔中午匆匆回来一趟, 下午又要出门,简玟抱着三少爷将他送到门口,巴巴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她穿着荷叶边睡衣, 手上的三少爷被她这样抱着像是个毛绒玩具, 衬得她像个可怜的孩子, 他对她说:“开个会。”简玟点点头, 乖乖进家了,蒋裔坐上车后又朝家看了眼,她缩在窗边安静地望着他。直到蒋裔的车子从大门口消失不见, 简玟才收回目光起身去了地下室。她坐在那间储存旧物的房间里, 拿着鎏金香囊在眼前晃悠。身后突然想起了声音:“喜欢吗?”简玟回过头, 惊喜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蒋裔将她拽到身前, 捏了捏她的脸:“不去了。”“那会议怎么办?”他唇边挂着笑意:“晚点再说。”简玟无Jing打采的脸上突然就有了表情, 拿起手中的鎏金香囊问他:“我从前喜欢吗?”蒋裔的视线落在这个香囊上,目光复杂, 简玟便抬起头笔直地看着他:“肯定喜欢。”他笑了下,拿起香囊给她戴上, 简玟问他:“给我了吗?”他对她说:“本来就是你的。”
他们在地下室待了一下午, 他跟她说每样物件的由来, 凌安走后, 他在英国托人将她生前居住的公寓买了下来,38年的时候那座公寓在狂轰滥炸中也没能幸免, 好在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地转移了, 这才能保留至今。修聿整个下午都没找到他们两, 电话打到了蒋裔这, 蒋裔拿起手机看了眼, 挂掉了。简玟靠在他怀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手机, 问道:“那个被我扔了的按键手机是谁送的?”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眼里透着笑意:“你啊。”简玟撇了撇嘴:“怎么可能?”“凌安在僧娑洛留下过一笔资产,委托他们在我下一世想起她的时候赠送我一件东西,对于这个东西,她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可以让我能随身携带。我十八岁来内地找到基金会的人,正是那款手机在国内盛行的时候,我刚来内地没有可以联系的方式,他们以凌安的名义将那支手机交给了我。”简玟有些怔愣,她一度以为那支手机是他前女友送的,还试图当着他的面扔了那支手机来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可那天蒋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发疯,到头来,小丑竟是她自己。走出地下室她停住了脚步,蒋裔回过头来压下身子,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简玟踮起脚尖认真地看着他:“为了让你时刻惦记着我,提醒你赶紧找到我。”凌安的感情是隐忍的,却也是霸道的,她用仇恨的外衣包裹着自己,让他直到生命尽头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她的想法,上一世,这是他的遗憾,也是耿耿于怀的执念。他从没有在凌安那里得到的回应,却在简玟这里得到了答案,历经了大半个世纪的彷徨也终于有了归途。他目光游离在她的唇上,俯身轻轻咬了下,她下意识张开,他顺势探入,勾缠攫取,醉人的气息烫得她目眩神迷。脚步声渐渐逼近,她去推他,他垂眸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嘴角弯起笑手臂勒紧将她锁在身前吞噬着她的理智,直到她眉眼里满是柔情他才松开她,她嘴唇被吻得通红,一副娇艳欲滴的模样。简玟转头的时候,对上修聿冷冰冰的眸子,显然他已经靠在那有一会了,满脸不痛快地转身丢下两个字:“吃饭。”蒋裔让他们先吃,他坐在一边参与远程会议。修聿趁机对简玟道:“跟你商量下,你能少当着我的面让我戴绿帽吗?”简玟莫名其妙地瞪着他:“我怎么就让你戴绿帽子了?”修聿拿起勺子在鸡汤里捞了捞,捞出一个大鸡腿,见简玟盯着他,便把鸡腿放进了她碗里,对她道:“好歹你上辈子嫁的人是我,你跟他亲热,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简玟看着被大鸡腿盖满的碗,连饭都被盖住了,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把鸡腿还给他。“我上辈子眼神有问题才看上你。”修聿抽了个一次性手套帮她将鸡腿上的rou撕下来重新放进她碗里。“我长得差了?我上辈子赚的钱不比老蒋少,多少姑娘挤破我家门槛要跟我,你也不看看当时你嫁给我时多气派,你穿的那个西式婚纱还是我让人从”蒋裔从会议中抽身,抬起头目光凉薄地看了过来,修聿转而一笑,对简玟道:“我说到老蒋痛处了,你多少吃点rou,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简玟却悠悠说道:“你在凌安爹眼里就是个劣绅。”修聿回道:“劣绅也是绅。”简玟冷漠地盯他看了眼,拿着碗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点,怕“不要脸”会传染。修聿瞧着她这行为,絮叨着:“你说你吧,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命都不要,眼里没一个人的时候是真够绝情的,你是赵凤儿的时候肯定对那个乌巴戈也比较冷淡,他小时候受人排挤估计心理不太正常,换到现在来说就是个Jing神病,一个会巫术的Jing神病患者,想想都可怕。”简玟却出神道:“就算他当年是个Jing神病,也经历了这么多世,怎么说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应该明白人权包括生命和自由的权利,怎么还执迷不悟呢?”蒋裔合上了电脑,坐了过来一语道破。“除非危及到他自身。”修聿转过头来对简玟说:“我能看一眼你背后的咒印长什么样吗?”她捂住领口去看蒋裔,蒋裔眼里却覆上了不明的笑回看着她,简玟当即反应过来修聿没见过凌安身上的咒印意味着什么,跟着笑了起来。修聿猛然一愣,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气得连筷子都扔了。蒋裔抽来一张纸,把那个咒印画了下来递给修聿,那是个古怪图案,两团扭曲的线条交缠在一起,没有规则,像瑞士画家保罗·克利上世纪创作的那幅《死与火》给人的预示,处处透出死亡的气息。蒋裔眼神一滞,猛地将纸又夺了过来,上了楼。事情发生突变是在周六的早晨,下了场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蒋裔一早出了门,特地打电话回来询问简玟的情况,修聿上楼看了她一眼,人好好的,在睡觉。丁文竹做完中饭想上楼喊简玟下来吃,发现她还没有起床,修聿说别喊她,让她睡饱了,不然准有起床气。虽然丁文竹不知道为什么修聿如此了解简小姐,但听了他的话没喊她。一直到了下午三点,修聿看简玟还没起来,有些坐不住了,刚准备上楼喊她,蒋裔正好进门。修聿对他说:“简玟还没醒。”蒋裔感觉不对劲,外套都没放直接上了楼,推开门看见简玟依然在沉睡中,再一摸脸,整个人烫得像烧了起来,当即抱着人就去了医院。路上简玟就恢复了意识,靠在蒋裔怀里喊“难受”,蒋裔比她更难受。到了医院输上ye,他们再问她身上哪里疼,她只是摇了摇头,就闭上眼不愿说话了。修聿不停抬头盯着输ye瓶,面色发青,蒋裔立在窗边看着楼下一排青桐,沉默不语。上一世凌安没有等到23岁便提早结束了生命,再往前的每一世蒋裔都没有陪她到最后一刻,他们都不知道这催命的巫术到底会怎么夺走她的命。她上周刚发了两天烧,这才一个星期,人又莫名其妙烧了起来,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这么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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