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人小鬼大的妹妹心目中,是个傻乎乎的形象,送走了三人,田宓也没闲着,花了十几分钟时间,在靠墙那一面的草堆扒拉出一个坑。坑的面积不大,只能容纳下一个人。改造好临时窝巢,她又将屋里整理的看不出什么破绽后,才钻进了草垛里。也在这一刻,窝在一个狭小又隐蔽的环境里,感受着后背硌人的稻草触感,田宓才真的放松下来,开始考虑后面的事情。重活一世,人的智商与阅历不会突飞猛进,她依旧是那个刚出校园没两年,有点儿小聪明,又有些胆大的普通人。勾心斗角或者反击报复这样的事件,在她曾经的二十多年生命里,从来没有遇到过。田宓切身遇到的最坏的人,便是大一那年,偷了她手机的小偷。汗颜的是,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那个小偷,她曾经离的最近的坏人,长得是个什么模样。因为从前的生活圈子太安逸,田宓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将事情告诉田红星,让他参与进来,是最好的办法。哪怕有些冒险,也比她一个人横冲直撞来的强。以父亲几十年公安经验,很多事情应该都能打听出来,包括刘家的对家是谁。至于她,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刘向东不是闲吗?粗略看过原书的她,方才灵光一现,已经想到办法让他忙起来了。心里惦记这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闲暇之余,田宓一直在回想那本小说的内容。
无奈当时看的太过潦草,文中大部分细节她都不记得了。昨天夜里躺在草垛里时,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憋屈还是怎么的,将睡未睡之际,田宓总算在模糊的记忆深处,扒拉到了一两处刘家的把柄。就比如,刘向东那个粮管所所长爹刘疏,不止是个会打老婆的人渣,在外面还有花花肠子。文中这件事曝光出来的时候,原身已经嫁进刘家当牛做马十几年了。之所以被爆出来,还是因为刘向东与对手竞争一个职位时,被对手挖出来的。只是那时候,刘疏早已退休,时代风向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闹出来也不过是给人添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能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原书中,这段剧情仅是寥寥几笔带过,她能想起来,委实不容易。而如今,田宓要做的就是提前十几年捅破刘疏的丑事。同样搞破鞋,这时候可不是一句风流韵事就能带过去的,那可是要挨□□,还要发配到农场改造的重罪。田宓就不信,到那时候刘向东还有时间来寻自己麻烦,同时也懊恼自己猪脑子,为什么这么久才想起来这茬,否则哪里还有姓刘的蹦跶到她头上的机会?还有一件事,刘疏年轻那会儿跟着人家打击地主时,没少利用职权,往腰包里揽好处。他人Jing明,瓜分时财物,挑选的都是易保存的黄金,累积起来足足有一小箱,全都被刘疏藏在了他们家后屋的鱼塘里。因为在□□时期,依然成功保住了一箱黄金,等大环境好了后,刘疏没少拿这件事在家里显摆。刘家有黄金这事,还是昨天下海捞鱼的时候想起来的,本来田宓没想把事情做绝,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过几天,等刘疏搞破鞋的事情闹腾出来,刘向东忙着奔走的时候,去他家鱼塘里把黄金捞走。不义之财,哪怕捐出去,也不能便宜刘家人。这样,起码能为自己出口气,也算为曾经被伤害一辈子的原身报仇了。要知道,原身可不知道刘向东是个人渣,虽然心里不喜欢他,但架不住人家外在条件的确好。再加上,家里长辈齐齐上阵劝说,老实的姑娘没能坚持多久,就稀里糊涂的被田红星嫁了出去,从而开启了她悲苦的一生。想到原身呕心沥血奉献一辈子,忍受公婆的欺辱,忍受丈夫的暴力,忍受子女们的漠视,临死才得来一句好,田宓整个人都哆嗦了下。她绝对!绝对不要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当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全然陌生的声音时,田宓心里虽因为投奔这种事情窘迫的不行,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姐夫,我是田宓,田雨的妹妹。”不怪她这般自我介绍,说来这位大姐夫,原身的记忆中,也就见过两回。一次是大姐结婚的时候,那会儿原身才几岁,还没有现在的小弟年纪大,再一次,就是八年前回来接大姐随军。那一年,田宓12岁。所以,虽是嫡亲姐夫,认真算来跟陌生人差不多。田宓有理由相信人家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却不想报了家门后,电话那头的姐夫立马反应了过来,声音都热情了一个度:“二妹啊?是收到你姐姐寄回去的包裹了吗?”说完这话,陈刚又觉得时间对不上,按以往的速度,这会儿包裹应该还在半路呢。果然,还不待陈刚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孩惊讶的声音:“大姐寄包裹了吗?家里还没有收到呢。”陈刚朗笑:“是姐夫记错时间了,应该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到”两人不熟,电话费也贵,所以简单问候完,他就准备问二妹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时。余光瞄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陈刚心里哟呵一声,对着来人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他随意后,才开口:“二妹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说这话的同时,陈刚还故意看向来人,然后不意外的对上了一双清冷探究的凤眸。顿时,心满意足的陈刚无声露出个呲牙的笑容,口中语调却依旧温和:“好,我让人回去叫你姐过来,大概要二十分钟,二妹,你把号码告诉我,等你姐姐过来,我回拨过去嗯行,好的,那我先挂了。”待挂了电话后,陈刚招来让勤务兵帮他回去喊人。等小战士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他才看向来人:“怎么过来了?”娄路回抿了抿唇:“一团组织小队,带上老乡们去山里打猎,你们要不要参与?”“这事怎么问我?老唐呢?”陈刚是三团的政委,一般这种事情,多数找团长,唐大海就是他的老搭档,三团的团长。“乔团家里有事。”男人眼皮都没撩一下,言简意赅。陈刚一拍脑门:“瞧我,差点忘了那我们也参与吧,刚好给下面的狼崽子们开开荤。”后面两人又就着参与的人员商量了几句。等聊完,见男人还是没离开的打算,陈刚哪里不晓得是为的什么,他顿时哭笑不得,抬手给人到了杯水才取笑道:“你小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那么多人给你介绍,也没见你多看一眼,这要被旅长知道你现在的模样,肯定得骂你一顿。”娄路回接过水灌下,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么静静呆着。陈刚看的牙酸,忍不住就升起了恶劣的小心思:“话说,二妹突然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这个年代打电话可是很贵的,一分钟得值一斤rou。见一直沉默的老娄总算转过头来,陈刚心里笑疯了,面上却做疑惑状。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浮夸道:“你嫂子三个多月没跟家里联系了,不会不会是是二妹找到对象要结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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