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承找出名单奉上。
钟学士拿着两份名单,稍一对比,愈发心中有数,起身与张文承道,“立刻与我去陛见!”
张文承顿时吓的两股战战,面色惨白,哆嗦着就在跪下,“大人,小的,下官下官有罪。”
钟学士冷冷瞪向他,“立刻与我去请罪!”
多年宦海生涯告诉钟学士,此时此刻,唯一生机便是先行请罪!
张文承不敢不去,哆嗦着与钟学士去了。钟学士面若玄铁,健步如飞,博义馆本就在宫内,路途并不算太远。一到昭德殿,钟学士便撩衣下跪,直直跪在昭德殿前。
张文承见此状,愈发吓的抖若筛糠,恨不能立刻昏死过去了事。
但此时此刻,事态已不由他说了算,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钟学士身后颤巍巍的跪下,至于生死富贵,惟听天由命一途!
第116章
殿下
正文第一一六章
“……今官学荒疏至此,臣难辞其咎!”钟学士一个头叩在地上,“请陛下治臣无能之罪。”
荣晟帝原想,大约官学是有些问题。毕竟里面读书的都是官员子弟,这些孩子或有顽皮,也是保不齐的事。
荣晟帝盯着面前的官学在读名单,以及官学子弟名单,没料到官学松懈至此。
“你先前没去官学巡视过么?”荣晟帝问钟德。
钟德满面愧色,“臣每月都去,一月去一次。”此时,钟德也明白,自己去官学的时间是被人摸出规律,“因平时多是月中去,怕有人知道臣的习惯,提前做了准备。”
此时,博义馆馆主方文承已经瘫软在昭德殿内。钟学士毕竟不是直接管辖博义馆,即便有罪,也是被他连累的一点罪名,他则不同,说句尸位素餐都是轻的。
荣晟帝瞥瘫软的方文承一眼,淡淡道,“若下面有心欺瞒,你一个翰林掌院兼制诰,平日难有闲暇,你又不亲掌博义馆,瞒你还不是一瞒一个准。”
钟德愈发愧疚,“臣实是疏忽,臣当如管庶吉士一般,不定时抽查。臣因官学学子年纪小,便疏忽了。”
那么一群小学生,既不比庶吉士皆国朝将来栋梁,亦非国子监遴选各地才子。故,钟学士不大将官学放眼里,如今倒踩这坑上了。
钟德不论管理翰林院还是制诰之事,都做的不错,颇合荣晟帝心意。只是如今,荣晟帝也已骑虎难下。
荣烺已经接管此事,而且,荣烺把这事弄大了。既喊上了御史台,又请史太傅一起巡考,届时,官学种种不学无术,必要展现于光天化日之下。
重治官学,荣晟帝不反对。
只是如此一来,荣晟帝的视线落在钟德身上,你也是,干嘛要得罪朕的公主。你不得罪公主,公主恐怕也没想着给你张罗的阖朝皆知。
此时此刻,荣晟帝心若明镜,荣烺非但要考较官学,还要给钟德一个大大的好看。荣晟帝道,“此事朕已知晓。官学如何,还是考一考,即便不好,也得知道不好到什么地步,这样才能不继续荒废。革方承学博义馆馆主之职,令校书暂代,你配合礼部完成考试,其他事,以后再论。”
钟德没有为自己辩白一句,求情一句,只是起身,跪下,再叩首,方则退下。
这位不惑之年便官居翰林学院之位的青年高官,此时已明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荣烺如往常一般上学读书,到傍晚荣晟帝过来,她就同祖母、父亲说一说官学考试的进度,她是如何安排的。
荣晟帝说,“怎么还把御史台扯进来了。”
“御史最是大公无私,让他们监考。”荣烺道,“史师傅也很有学问,我跟史师傅说了,到时也请史师傅同我一道巡场。待评出前十名,我还要请史师傅、钟学士、方御史、齐师傅一起佳文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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