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孟清歌多想,只听外头芦老怪大喝一句:「出来!」天摇地动,一股强劲的风将孟清歌往洞口吸了出去,待出去时又倏地从指甲大小变回原来模样。孟清歌头一次经歷,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惊奇。好不容易出来,她当然得先把这里打量清楚了。但见四面岩壁,床铺是简单的动物毛皮,几个锅碗瓢盆和一堆瓶瓶罐罐,看样子芦老怪和孙女娇娇就住在这个山洞里,连个正经宅子都没有。再看,一人被三指粗的麻绳五花大绑,正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边,腰间佩着名剑御子卿,不是李璿是谁。他也被绑来了?孟清歌愕然。「小娃娃看够了?看够了就那边待着去。」芦老怪用拐杖戳了戳孟清歌的背,把她赶到山洞一角。孟清歌回头看他,才发现这芦老怪驼背严重,只有她一半儿高。与之相比,那娇娇身姿婀娜,体态丰满,身上罩着粉色薄纱,四肢腕上戴着金饰,一头乌黑长发被绑成了数根麻花辫,自有一番风情。她高出孟清歌半个头,扭着腰来到孟清歌面前,双手环胸,倨傲地看着孟清歌道:「你,来给我捏腿儿。」孟清歌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复道:「捏腿?」「这里不养间人,你要是手脚不麻利些,就等着被我大卸八块,扔出去餵野兽!」娇娇横眉竖目威吓道。堂堂一国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孟清歌心里有气,却碍着眼下局势不得不屈服,只得垂眸故作顺从,低声道是。她还不清楚芦老怪真正抓她来的用意,从他看自己的眼神和态度,不像是起了色心。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一个陷入昏迷的李璿,冒然逃跑并非上策,还是多观察一阵子再做打算吧。娇娇轻哼了声,兀自趴到铺着野兽毛皮的石床上,孟清歌只好擼起袖子给娇娇捏腿。这方开始捏腿,那头芦老怪刚巧给李璿把完脉,摇头叹道:「这小子的寿元正被他腰间那把剑侵蚀着,来日不多囉!」「那怎么行!」娇娇急得爬起,蹬蹬蹬跑向芦老怪,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爷爷,那可是您孙女婿呀!娇娇难得看上个顺眼的,您捨得让娇娇失望吗?」「这……」芦老怪拿孙女没輒,为难地瞅了眼昏迷中的李璿。真不是他不想帮孙女,可那把剑非比寻常啊,光是那把剑散发出的气息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爷爷!」娇娇鍥而不捨。「……唉,行吧,包在老夫身上。」「太好了!」得到满意的答案,娇娇脸上终于绽出明媚灿笑。孟清歌将这些看在眼里,眼中不由一亮。照楚凌寒所说,李璿这事不大好处理,如果能藉由芦老怪之手解决这桩麻烦事,倒也是美事一件。这时,芦老怪道:「娇娇,你给老夫探探百里内有无外人,老夫出去一趟。」
「知道了。」娇娇笑着应下,到床上盘腿坐下,双目一闭,脸上表情认真。孟清歌好奇看着,芦老怪就笑了:「只要娇娇愿意,这百里内的所有东西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东西不见了还挺好找的。」芦老怪话中有话,说完还不忘睨孟清歌一眼。孟清歌充耳不闻,只继续盯着娇娇。想必那困扰楚凌寒好些时日的视线就是来自娇娇,人不在附近,无跡可寻,也难怪楚凌寒一肚子火气只能往肚里吞。可谁让人家姑娘有如此本事,只好委屈他了。不过最可怜的,莫过于被娇娇盯上的李璿。「你乖乖待着,老夫很快就回来。」芦老怪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山洞。他没有再把孟清歌关回葫芦里头,看样子丝毫不把她当回事,这倒让孟清歌挺庆幸的。芦老怪走后,娇娇又开始对孟清歌呼来喝去的,一下让她揉肩捶腿,一下让她打扫环境,稍有失误便对其拳打脚踢,彷彿自己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孟清歌全部忍了下来,打扫时也观察着有什么能用。「喂,动作快点!」娇娇趁着孟清歌恍神之际,一脚将人踹倒在地。看着孟清歌弱柳扶风的模样,娇娇心生捉弄之意,当即拿出前不久得到的黑鞭,二话不说便朝孟清歌身上招呼。「啊!」孟清歌忍不住身上传来的痛楚,顿时一声惨叫。那一鞭正巧打在孟清歌背上,隐约可见鲜血晕开,染红了她碧色的衣裳。「哼,叫你再嚷。」娇娇嘴角一勾,鞭子愈甩愈起劲。孟清歌背上不断传来火辣辣的疼,疼得她额边沁出豆大的冷汗,却是在第一下后就没再叫过,尽数忍了下来。这使得娇娇大为不悦,下手越发狠辣:「叫啊,怎么不叫了!」孟清歌咬牙硬撑,眼泪却禁不住落下。她疼,的确很想放声尖叫,可身为一国公主的自尊却不容许她示弱,所以她忍。「呦,倒还挺倔。」娇娇眼里闪过Yin毒的光芒,扯了扯黑鞭道:「那就看看是你的性子倔,还是我手中这条鞭子倔!」黑鞭啪啪甩着,一下又一下,甩的娇娇手都痠了,孟清歌就是不喊出声。她的背部已是血rou模糊,血流不止的伤口和破碎不堪的衣料黏在一起,触目惊心。孟清歌疼得近乎昏厥,此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满满的愤怒和不甘。难道她就要这样被鞭子抽死了吗?就在孟清歌即将失去意识前,一清冷的声音微慍道:「住手。」两个女人皆是一愣,齐刷刷地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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