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明鉴,殿下开恩,”重锐抱着谢锦依,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地在她耳边吹了吹,双唇若即若离地轻碰,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一般,“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瞪殿下,也没有腹诽殿下。”
男人的呼吸很热,灼灼洒在谢锦依的肌肤上,她那耳朵本就不经逗,被他这么一吹,整个人都要热起来了,脑子也更晕乎乎了。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了,震惊地问道:“重锐,你这是在对我吹枕边风吗?”
重锐强忍着笑意,“嗯”了一声,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也是没办法。都说色令智昏,我本来想,我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就想着给殿下吹吹枕边风,看殿下能不能饶过我这一次。”
说着,他又叹了第二次气,惨兮兮地继续说道:“可殿下还是发现了……唉,也是我人老珠黄了,我皮糙rou厚,声音还不好听,都迷不住殿下了,想必殿下还会觉得我丑人多作怪,更加不会饶过我了。”
谢锦依:“……”
不是,这走向是她完全没料到的——怎么回事,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色衰爱驰的调调了?
就不能是她头脑清明,不受男色蛊惑吗?
虽、虽然……她确实也是个看脸的人……
但是!她就觉得重锐这张脸,虽然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个长得这么黑的男人,但他的五官还是很英俊的,别的不说,单单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已经是世上无人能及了。
至于声音,她昨天早上确实也意外了一下,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她本来也没觉得他的声音有多特别好听,现在只是比之前难听一点点罢了,她根本不会介意的。
嗯,不管重锐的声音变成了什么样,只要是他的声音,那她都是喜欢的!
想到这里,谢锦依一本正经地、严肃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妄自菲薄,我没有嫌弃你人老珠黄。”
重锐一听她这么说,就觉得消除记仇小本本这事儿有戏,装出一副不确定的语气:“殿下说的都是真的吗?可是,我真的没有对殿下不敬,没有瞪殿下,更没有腹诽殿下。”
他演得愈发卖力了:“殿下却以此为由,不让我侍寢,我的位置还要让给麦芽,我果然还是比不上它……”
谢锦依刚才是真心实意地以为他想多了,听着听着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他提起麦芽,她总算是明白了:重锐这厮又在装可怜糊弄她!
尽管后面的他也没继续说,但她已经猜到大概的意思了——她给他捏造“罪行”,借机疏远他,就是为了去宠麦芽,他连一只猫儿都比不上了,伤心得很。
谢锦依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心想恢复记忆的重锐果然是大流氓,跟失忆时简直就像两个人!
她没好气地掐了掐他的脸,开始跟他算账:“我可没有冤枉你,你下午是不是凶我了?嗯?是谁跟我说‘谁让你进来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谢锦依还故意压了声音,模仿重锐下午时的语气。
重锐见自己被识破,不由得扼腕:小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从前他用这招时都是百试百灵的,这可是与麦芽争宠的必杀技。
“我的错,”既然已经不能蒙混过关,他马上就识时务地说,“是我不好,确实该罚,可我最近头痛症经常发作,要是见不到、碰不到殿下,我会很疼,疼得受不了的。”
谢锦依已经从郑以堃那边知道他的头痛症情况,知道他没夸大。
昨天下午在来军营的路上,郑以堃也提出过猜测,说是重锐和她在一起时,头痛症很少发作,所以他才会请她一起过去,希望能缓解一下重锐的情况。
想到这些,对重锐的心疼马上又占了上风,谢锦依摸了摸他的脸,小声地问:“捏疼了吗?”
重锐马上也跟着抬手,掌心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没关系的,只是一点点疼罢了,比头痛症发作时差远了,真的没关系的,殿下不用内疚。”
谢锦依:“……”
这话不是她昨晚在河边跟他说过的话吗?当时她就是故意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好让重锐接住她,她特意连说了两声“没关系”,就是为了让他内疚和心疼她。
重锐在她掌心里蹭了蹭,又说:“我确实该罚的,殿下不如罚点别的?”
谢锦依:“那你说,罚什么?”
她倒是要看看他能说出点什么来。
“要不殿下将我绑起来抽鞭子?”重锐道,“只要殿下不是不让我亲,不是不让我到榻上,不是不让我看殿下的脸,殿下想抽多少鞭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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