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护士推唐婉宁出去做检查的时候,路过了一间被士兵严防死守,围得如铁桶般的病房。
这间病房的主人是谁?放眼整个渝州,还有谁能得到军队这样的重视?答案显而易见。
唐婉宁不由得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问护士:“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呐?”
护士推她走远,才敢回答道:“这里面是夏军长,听说被送进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经过报警事件之后,两人也算共同拥有了秘密,关系变得熟络了起来,所以护士对唐婉宁也算是知无不言。
唐婉宁的心里“咯噔”一下,请求道:“一会检查完出来,你能让我在病房门口多看两眼吗?”
见她不解,唐婉宁解释道:“我……我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排场,好奇里面的人什么样。”
护士也没多问,只道:“他的房门从来都是紧闭的,除了他的手下、主治大夫和护士长,没有人可以看得到里面是什么样。更何况,外面有那么多站岗的士兵挡着,你连他的病房门都不一定能看全。”
唐婉宁勉强地笑笑,“我就远远的看两眼,图个新鲜。你知道的,这些天一直在病房里,我实在是没什么消遣。”
护士能理解她的感觉,便心软地应了,在回程的时候,把轮椅停在走廊的另一头,让她多看了一会儿。
隔着那堵墙,里面躺着的就是夏chao生了。
她和他离得这么近,又那么远。
梦里,他们穿着婚纱在礼堂前海誓山盟。现实中,她是害他躺在这里的元凶。
唐婉宁悲观地想,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愿意原谅自己了……甚至,他会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一想到他曾经那样热切的眼神,一想到昨夜那如假似真的温热胸膛,一想到他们当初那样快乐的时光,唐婉宁只觉得心痛如刀绞。
“我们回去吧。”她低下头,掩饰自己已经泛红的眼睛。
等护士从病房里出去,唐婉宁才把压抑在心里的痛苦发泄出来,放肆地流着泪。她不敢出声,因为门外还有日向彻的手下。
日向彻带着一脸喜色急匆匆闯入病房的时候,唐婉宁梨花带雨的面容正巧映入他的眼帘。
日向彻叹了一口气,用手帕轻柔地帮她抹去泪:“怎么哭了?”
唐婉宁摇了摇头,不说话。
日向彻以为她是因为当年的旧案难过,他轻抚她的脸,“好了,宁宁。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法改变。但是,我们还有将来不是吗?到时候,别说唐宅,整个渝州我都送给你,怎么样?”
唐婉宁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毫无歉意,也没有任何愧疚。在他眼里,那些唐家血淋淋的人命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不值一提。
上天赐给他面若冠玉的一张脸,也许就是为了替他遮掩这狠如蛇蝎的一颗心。
唐婉宁不屑道:“说得轻巧,渝州又不是你的。”
日向彻见她态度有所松动,直言道:“不超过一周,很快就会是。”
看来,那个什么吉田前辈同意出兵了。也不知道方玮宁有没有顺利把她的消息传递出去,一定要把吉田的军队困在鹤云山里才行。
唐婉宁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阵强烈地呕吐欲从胸口涌上来,她恶意地直接吐在了日向彻的衣服上。
一向爱干净的日向彻并没有发火,他甚至连身上都没顾上擦,关切地问唐婉宁:“是不是胃不舒服?”
他出去让手下叫了医生之后,才走进洗手间清理自己的衣服。
医生的答案是孕吐。
日向彻询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做堕胎手术。
唐婉宁躺在床上想的却是,这是她那场不为人知的爱恋里仅剩的证据,是她消亡的爱情里唯一的遗物,她要保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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