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没过两天,那沉寂了有一阵的“诈尸群”里,王琛丢了个视频,并发消息晏斯时:你还在加州?我后天来加州开会,有空我俩吃个饭呗,关于视频的内容,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晏斯时回了一个“ok”。
随后,聂楚航冒泡,说视频只看了一分钟,就感觉真是隔行如隔山,完全听不懂。
夏漓正在办公室里写文档,戴上耳机,点开了那视频。
是在硅谷办的一场关于人工智能前沿理论的研讨会,视频截取的晏斯时发言并回答提问的那一段。
晏斯时穿一身剪裁与廓形皆属上乘的银灰色西装,眉目矜冷,清贵冷峻不似科研人员,倒似豪门贵公子,几代以上的老钱家族浸润出来的气质,似玉斐然。
如果不是他胸口夹了一张参会证,而手里又捏着ppt遥控播放器,大抵不会有人觉得这是正儿八经的学术研讨。
而他聊的话题,是另一种意义的高不可攀:
他用一个例子,解答作为“前馈神经网络”的卷积神经网络,其算法的具体原理。
夏漓非常努力地想要跟上思路,但在听到“c1层的3个特征映射图,各组像素经过求和,加权值和加偏值,再经由sigoid函数,得到三个s2层的特征映射图”这一段时,不得不承认,领域与领域之间有差异,智力与智力之间也是。
这视频是有字幕的,夏漓已经放弃了对内容的理解,只看着讲述这些内容的人。
这些大多数人听来艰涩无比的概念,在他那儿却好似通俗语言一样流畅,甚而因为熟稔,显得比日常对话还要自如。
那清冷微沉的嗓音,不带情绪的冷静与从容,都叫她想到那句话:sart is new sexy
和她下定决心不再沉溺不矛盾。
这视频中的晏斯时,让她遵从本能地犯了一会儿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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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斯时从加州回来,多要了一天假期,在家休息。
他很厌恶舟车劳顿,不是因为累,而是厌恶机场大量陌生人聚集的嘈杂环境。
那种急匆匆的吵闹让他很不舒服。
到家也不得清闲:
接到电话,晏爷爷住院了。
出于应尽的礼数,晏斯时去了一趟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里头有吵闹声。
他顿了顿,推门一看,晏绥章和上回那个女人都在,晏爷爷半躺在床上,正朝着晏绥章发火:“你还敢来?你是真打算气死我。”
一直照料晏爷爷的助理连声劝道:“您别生气,再气血压又要上来了。”
“我能不气吗?我还没死呢,就有人急着败坏晏家的门风。”
这时候,晏爷爷往门口一瞥,“小晏,你来了。”
晏斯时走过去,目光略过晏绥章和那个女人,却见那女人诚惶诚恐地看了他一眼。
“您情况怎么样?”晏斯时走到床边。
“没事儿,就是被你爸气得,高血压犯了。”晏爷爷情绪稍缓,“正好,小晏你做子女的最有发言权,你劝一劝你爸。”
晏斯时不明就里,看向晏绥章。
晏绥章面色沉冷,并不说话;他身旁的女人倒是嗫嚅片刻,但也没出声。
气氛沉默得诡异。
晏斯时看晏爷爷,而晏爷爷也不说话,好像说出来就会污了他的嘴。
直至晏爷爷的助理小声地说了一句:“晏总打算跟许女士结婚。”
晏斯时蓦地抬眼,看向晏绥章。
晏绥章并不瞧他一眼,只对晏爷爷道:“我的事轮不到一个晚辈来干涉。而您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这是我的决定,不是商量。”
晏爷爷却是冷笑:“我倒要看看,我不同意的事,你怎么把它办成。”
这时候,晏绥章身旁的女人出声了,那声音带着一丝怯怯的恳求:“我们不是故意要与您作对,只是晏先生也有他不得已的地方……”
晏爷爷的修养,再生气也不会同外人口出恶言,他甚而是温和的:“小许,恕我直言,这是我们晏家的私事。”
女人咬了咬唇,忽地一折膝,在病床旁跪了下来,“我并不想掺合晏家的私事,只是……只是我已经怀孕了。”
晏爷爷一震。
女人垂颈,那神情柔弱极了,似带露的百合花一般,“……我并不图晏家的任何,我可以让晏先生提前立下遗嘱,我分文不取。我只想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也可以不结婚,只要孩子生下来可以光明正大地姓晏,可以养在晏先生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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