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傅岩风在面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江云意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忽然觉得傅岩风整个人都在发光发亮,像是被一束强烈耀眼的光线打个正着。
傅岩风的脸就这么在这道强光中烙进他的眼底,他也在眼前人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下一秒傅岩风松开了他,直起腰,拿手背挡了一下眼睛,“手电筒关一下。”
“听、听明白了。”江云意很迟钝地回答。
傅岩风注意到江云意手上胳膊上的纱布都取下来了,暴露出擦伤过后发红的皮肤。
所幸伤口只在表皮,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好好养养不会留疤。
“你妈呢?”江云意才想起来问。
“刚才睡了。”傅岩风说,“不知道现在醒没醒。”
江云意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就在傅岩风他妈那间房门口又哭又叫的。
“对、对不起。”江云意垂头丧气极了。
傅岩风领他到外面,把车交给他,“这个点你回去路上慢点儿,没灯的路段拿手电推车走。”
江云意嗯嗯两声,牵车出门了,上车骑了一小段路才发现傅岩风家那只土狗正摇着尾巴跟在他后面,天黑他骑得不快,狗走走停停竟也能跟上。
“干嘛跟着我!”江云意回头冲狗喊了一声。
狗说:“汪汪!”
江云意说:“你还嘚瑟上了是吧?没有你我能摔吗?真讨厌!”
狗说:“汪汪汪!”
江云意说:“你快回去吧,等会儿你主子找不着你。”
狗说:“汪汪汪汪!”
江云意说:“那你送我到前边桥头就好,剩的路我自己能走。”
自行车叮叮当当骑过小桥,桥下水声潺潺,树上知了聒噪,土狗摇着尾巴停在桥头路灯下,盘桓片刻后扭头往回走。
农村休息得早,江云意到家时,大门微微掩着,大厅灯已经熄了,小姑一家睡二楼,他和刘贤珍房间都在一楼,此时刘贤珍的房间还亮着,他一进家门,穿着睡衣的刘贤珍就黑着脸从房间出来,骂他还知道回来,说自己等他回来才能闩门,要他下次过了点直接睡外面。
其实刘贤珍家并没有一个固定的锁门时间,毕竟小姑丈才经常是最晚回来的,刘贤珍给了小姑丈一把侧门的钥匙,然后锁门熄灯时间全凭心情,去邻居家串门可以十一点才熄灯,没出门七八点熄灯也不一定,熄了灯大家就得各回各房间,如果聪聪要在客厅看电视可以破例。
前几天他包着纱布灰头土脸回家被刘贤珍嫌弃得不成样,怕他这模样把聪聪吓着,要他自己端饭回房间吃,刘贤珍没问他怎么摔的、严不严重,只问他在哪儿包的纱布、自行车又哪儿去了,他说在别人家门口摔的,人家好心帮他包扎,又主动帮他修车。
吃完饭刘贤珍过来要他把纱布拆了,说在农村没见人一点擦伤包成这样,给人看见还以为是多矜贵的主。
江云意现在睡的这个房间在他来之前是一个杂物间,放一堆锄头镰刀箩筐等等农具,他来以后那些农具还在,只不过往角落位置挪了,中间给他留了张床的空间出来。
其实刘贤珍家不至于这么寒碜,只是楼上地方都给了小姑一家,一楼除了刘贤珍那间房,就剩这间能勉强住人。
晚上江云意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他以前虽然跟亲爸傅平坤生活,但跟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现在身边是这些农具,以前是保姆。
从他有意识起,好像一直都是跟保姆生活,白天家里只有他和保姆,他没有被保姆养得娇贵,反倒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跟他们才是一路人。
他能理解傅平坤跟别人结婚后把他送走的心态,特别是女方还没有结过婚生过小孩儿,女方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家庭没有什么错。
江云意心想,一切错只错在傅平坤当年没有戴套,才有了他。
男人跟女人结合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江云意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脑海中莫名浮现傅岩风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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