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做衣服被她当成了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
想到这里,陈弄墨心情不是很美妙的大力踩着缝纫机。
许是山脚处绿荫林立,又许是炎炎高温还未正式来临。
陈弄墨喜欢现在这种暖融融的气候。
尤其她还让哥哥们帮忙把缝纫机抬到了窗檐下。
窗正开着,晴空万里与芬芳花香将人笼罩。
慢慢的,抚平了她的浮躁。
就在母女俩边忙边说笑时,外头传来了刚离开不久的,属于四哥的大嗓门:“老六!老六!快,快出来!跟我去接电话!”
随着话音落下,陈弄墨整个人已经被他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看着四哥,陈弄墨一边努力跟上,一边不解问:“谁的电”
话问到一半,她就反应了过来,惊喜道:“是我爸妈?”
“对!刚才二根叔喊的咱们,爸跟大哥他们已经先去接电话了,你也快一点。”
跟着出来的曹秋华给大门落了锁,闻言快走几步,拍掉儿子没有分寸的手,自己挽着闺女,呵斥道:“毛毛躁躁的,没瞧见聿聿的手腕都红了吗?”
本还有些委屈的陈君挠了挠头,盯着妹妹手臂上的红色印子,呐呐道:“聿聿,疼不疼啊?哥不是故意的。”
“不疼,就看着红”这是真话,皮肤越是白皙,磕碰过后就越容易出现痕迹。
且这会儿,她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旁的地方。
从这个世界醒来后,以孤儿身份生活了二十几年的陈弄墨突然有了爸妈,还是那般宠爱的存在。
她想,如果继续相处下去,自己对于他们定然会生出依赖与亲情。
无奈拢共也就处了一个星期左右。
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所以当接通电话后,听到相隔几千里外的失真声音时,那种陌生感就更加重了几分。
最开始,陈弄墨大多在听,时不时关心父母两句。
但渐渐的,时间带来的陌生,在聊天中一点点被剥离,她忍不住笑着跟父母说起秋华妈妈与宗爸爸,还有哥哥们对自己的各种好
闺女语调轻缓,却带着明显的欢喜,听得电话那头的陈德茂跟季茉眼底全是慈爱
半年所谓思想政治课,远比他们透露出来的要煎熬的多。
陈德茂自觉是个心性坚韧的,季茉也经历过解/放前的风雨飘摇。
但仅半年的时间,心力交瘁之下,从前比真实年纪要年轻几岁的夫妻俩,鬓间已然染上了银丝,就连脸上的细纹都加深了不少。
季茉凑在丈夫身边,听着闺女绘声绘色的说着趣事,这一刻,她无比确定,聿聿是真的好了。
从未有哪一刻这般确定过!
想到曾经无数次害怕孩子的病情会反复,担心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情景,季茉再次抹了把红肿的眼睛,擦去不听使唤的眼泪,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声音,才接过丈夫手里的电话,与女儿交待起来:“对,你还是住在你秋华妈妈家,爸妈这边气候不好,上学也不方便,聿聿不是要念高中吗?继续念玩高中再说好不好?到时候你18岁,是大人了,再叫你大哥陪你过来”
院子里的李子树结果了。
这是颗有着□□年树龄的中年果树。
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品种, 成熟的果子又大又甜,两三个就有一斤重。
据秋华妈妈说,当年选在山脚建房的时候,这颗李子树就长在这里。
那会儿它只开花, 并没有结果, 想着院子大, 种些果子也没啥,便没有刨走,直接将之圈进院子里。
谁又能想到, 第二年七月便接了果子,还是这样的好品种。
自那以后, 每年七月中旬到八月初, 不算高大的树丫上,都会挂上喜庆的硕果。
今年天气暖和的早。
七月初, 才完成中考,李子便染上了紫红。
这天,陈弄墨熟练的搬出梯子架起来,爬上爬下, 试图找出最红最甜的采摘。
寻找新鲜成熟的果子,是她最近迷上的娱乐活动, 每天都得爬到树上瞧个两三回, 新鲜又好玩。
李子树上的果子, 但凡颜色不够紫红的,吃起来就特别酸。
想到这里,脑子就自动浮现起之前尝过的几次酸涩感,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馋,是酸到渗口水那种。
“老六, 要不你先去洗上两个吃?我来摘?瞧你都馋的吞口水了。”
陈弄墨站在梯子上,一手抱着树干,扭头瞪了没眼力见的四哥一眼,然后回过头,继续寻找熟透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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