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阿桂便到了近前,解释道:“纪老板说前些日子制的白凤丸出了差错,得赶紧重制,不然明日便无药可售了。”
纪南星啊呀了一声,转头对裴逸道:“我得赶紧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走,已经小跑几步出去了,才想起来裴逸还在河堤上坐着,匆忙叫阿桂在原地等她,自己又跑回去,仰头对裴逸道:“扶你下来。”
裴逸无奈地递了一只手给她,被她扶到轮椅中坐着,她又不放心地问:“需不需送你回去?”
他强压心头酸楚,摇摇头,伸手到椅背后摸出了一个铃铛道:“不用,摇铃便有人来接我。”
“那就好,我先走了。”纪南星放下心来,来不及正经道别,匆匆提步小跑起来。
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裴逸一个人又在河边坐了许久。
更鼓敲响时,他才终于死心,她大约是不会再回来了。
纪南星回到万年堂便被纪清和按住了,说是上一批制白凤丸时不小心用错了一批陈年的黄芪,药丸还没开卖,便有了淡淡的霉味。
近来芳英堂的病患太多,各种成药都供不应求,制药时难免慌张出错,纪清和还留了几个伙计下来,一群人连夜赶制,第二天清晨才做出了一小批新药。
一家三口都熬了整夜,蔫蔫儿吃着早饭,杜玄突然想起一事,神秘道:“听说二皇子的舅舅栽啦?”
没等旁人发问,他便又主动道:“据说曹燮自从上任临川节度使以来,便每年都以天灾人祸为由,克扣给宫中的税银,暗地里又不断巧立名目往底下加税,这里外里的,家产快赶上小半个国库了!圣上大发雷霆,据说皇后娘娘亲自脱簪请罪,在大殿前跪了整整一夜,才保住了曹燮的小命……”
纪南星打断他问:“既然曹燮不是第一天贪墨了,那是谁忽然把这个消息捅出来的?”
杜玄挠头,“总归是御史台那帮子人吧……要不就是大理寺?听说是找到了什么账本……嗨,朝堂上的细节,咱们如何得知。据说是前两年一次宫宴,曹燮喝多了,居然拿自己腰上一块玉牌显摆,说宫中也没有这样的好东西,从此圣上就记恨上他了,要不然这次也不能查得这样彻底。”
纪清和别有深意地看了纪南星一眼,纪南星埋头饮着豆浆,一声不吭。
裴逸与萧煌之间的龃龉,纪南星虽不知道细节,但也知道两人算是不共戴天了,眼下萧煌舅舅出事,必然与裴逸有关。
一个侯府一个皇子,这要是斗起来,不知要殃及多少池鱼。
用完早饭纪南星便打算补眠,还好这日她不用坐诊,能饱饱睡上一天。
纪清和跟着她回了房,替她拆了头发,一边给她梳头,一边正经道:“近来在我们这一片巡逻的金吾卫又加了人手,你发现了吗?”
纪南星点点头。不止如此,万年堂后门通向裴逸小院的那条小径原本与主路有一个路口交叉的,那个路口眼下也被封上了,外人便无法上那条小径了。
纪清和缓缓梳通她的头发,不紧不慢道:“南星,阿娘一直不大管你,之前你偶尔去见见裴逸,阿娘从不说你,既是相信你,也是觉得裴逸是个命苦的孩子,你心疼他、舍不得他,阿娘都明白。可眼下既然裴家与二皇子有了争执,事情会闹得多大,就不好说了。此番裴家若是败在萧煌手上,搞不好可是要诛九族的啊,就算只是朋友故交,恐怕都得倒大霉。纪家与万年堂,回头都是你的,你可得替里外几十口人着想。”
纪南星黯然垂下了头。
她本想说自己与裴逸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她自己也知道这站不住脚。
一次两次不被人发现倒有可能,可日子长了,谁能担保不被发现?
就算她自己不怕,可万年堂的几十口人,容不得她眼下跟裴逸黏缠不清。
“阿娘对裴逸没有偏见,只是眼下不是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到他与萧煌尘埃落定之时,你们才能……”
“阿娘,我晓得。”纪南星转身抱住纪清和的腰,低落道:“退婚书都写了,我确实也不该再见他。”
纪清和摸摸她头,慈爱道:“听说最近那个姓房的御医,常来万年堂?底下那些小的们都说他医术高明、人也没有架子,很好相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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